上官见掌柜的动容,又道:“姐夫听我一言,先把我这个同伴杀了,我把蜃楼的一切都告诉姐夫,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我背叛蜃楼了。若姐夫肯饶我一命,我还可以回蜃楼去给姐夫做内应,不管姐夫跟蜃楼有怎样的仇怨,总要先了解蜃楼的情况才有胜算。姐夫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掌柜的道:“我若杀了他,只你一人说,我一样不知道真假。”
上官笑道:“你是我姐夫,我还能骗你吗?”
掌柜的哼了一声,道:“你少跟我套近乎。你叫我娘子叫姐姐,只是看她生得美,生了坏心,所以才编造出这些故事来搭讪。这些年我从未与她分开过,她见过什么人,我也一样见过,怎么就不记得有你这号人物?分明就是胡说的。”
上官向老板娘道:“姐姐,刚才吃酒时,我可曾对姐姐动过手脚?”
老板娘如实答道:“那倒没有。”
上官又道:“可曾故意劝说姐姐吃酒?”
老板娘道:“那也没有。”
上官又向掌柜的道:“姐夫,你看吧,我对姐姐没有坏心,真是觉得姐姐像我一个许久未见的故人,这才请她坐下吃酒,而且我当时也说了,要姐姐随意,不必循那些规矩,只是图个高兴,也没把姐姐往醉里劝呀。”又向老板娘道,“姐姐,我这些话可曾有半句假话?”
老板娘摇了摇头,道:“没有。”
上官见掌柜的犹豫不决,又道:“姐夫,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加入蜃楼实在是迫不得已。蜃楼造了不少恶业,十分不得人心,自从我加入蜃楼,夜不能寝,食不甘味,哪一日不是提心吊胆过的,何曾真心快活过?想着有一日能够脱离出来,可蜃楼里有规矩,一旦加入,就不能再退出,除非是死了。”
上官叹了口气,继续道:“如今撞在姐夫手里,正是我的造化。姐夫先把我这个同伴杀了,我把蜃楼的一切都告诉姐夫。还求姐夫饶我一命,让我回去蜃楼做个内应,一来帮姐夫铲奸除恶,二来也赎清我的罪过,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老板娘听了这话,微微点头,道:“你能有改过向善的心很好,不过,我们怎么能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上官道:“姐姐,你看我像坏人吗?”
老板娘笑道:“人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心。你的心长在里面,我哪里看得出来。”
上官道:“既是这样,姐姐割破我的肚皮,把我的心掏出看一看就是了。”
老板娘一怔,道:“把心掏出来,你不就死了?”
上官道:“能死在姐姐手里,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并不怪姐姐,只是以后不能再请姐姐吃酒了,好生可惜。”
老板娘毕竟是女人,听了这番话,心也软了些,向掌柜的道:“要不就信他这一回,饶他一命,先杀了这个剑八再说。”
掌柜的心想:“蜃楼为祸江湖已久,人人恨之入骨,若他肯说出蜃楼的秘密,并去蜃楼做内应,自是再好不过,就怕他贪生怕死,使的只是权宜之计。我若放了他,他倒戈一击,我们没有防备,必有灾殃。稳妥起见,先把蜃楼的秘密诱骗出来,再把他杀了,何必去冒这个险。”口里却说道:“好,我就信他这一次。”
掌柜的又走向剑八,挽起袖管来,也不跟他废话,正要用尖刀刺他心脏,剑八忽然看见他右臂上有一个三眼青蛇的刺青,登时吃了一惊,失声道:“你是宋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