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刀反握背后刀柄,向云天行道,“小家伙,你不要以为我是我老人,就怕伤了我,不愿与我动手。老夫一生纵横刀界,但凡与老夫交过手的,无一不是江湖中响当当的大人物,你这小辈再厉害,还能厉害得过他们?尽管出手,不要有所顾忌。”
云天行实不愿与云隐门的人动手,又推脱道:“李老前辈名震江湖,晚辈拼尽全力,也未必挡得住李老前辈一合之击,希望李老前辈给晚辈留些脸面,莫要让晚辈太过难堪。”
云天行这话半吹半捧,李神刀听了,喜得眉开眼笑,点了点头,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老夫若再难为你,未免有些不近人情。罢了,罢了,不比就不比吧。”
岳鹰扬恨不能两人打起来,这时候见李神刀有回去的意思,忙上前拦住,近身小声道:“老前辈慢走。方才晚辈就欲瞻仰李老前辈开天裂地碎寰宇的绝世刀技,奈何没能如愿,现在好不容易又有了这样的机会,李老前辈却又要回退,也太叫晚辈失望了。”
见李神刀捻须不语,岳鹰扬眼珠一转,又道:“其实,不单单是我,在场的这些后辈,哪一个不想一瞻李老前辈弄刀风采,只是大事当前,不好说出口。晚辈脸皮厚些,又实在仰慕得紧,最终还是忍不住出来劝说一回,希望李老前辈能展一展手脚,让我等后辈们看个痛快,也不枉来了这一遭。”
李神刀本不想与云天行动手了,经岳鹰扬这一怂恿,又蠢蠢欲动了,只是碍于脸面,不好公然反悔,半眯着眼睛说道:“非是老夫不愿如你们的意,只是……方才老夫已经说过不与云小子比试了,若再公然反悔,老夫颜面何存?怕是要叫在场的诸位耻笑。”
“李老前辈此言差矣。”岳鹰扬又把声音压低了许多,厚着脸皮说道,“不瞒李老前辈。我们等这些人非是因崆峒五老帖请才来的,实是听说此次李老前辈带领云隐门的诸位前来参会,这才赶着来瞻仰李老前辈的尊颜。”
说到这,岳鹰扬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现在瞻仰到了李老前辈的尊颜,心中大感欣慰,只是一直没能见到李老前辈那手开天裂地碎寰宇的绝世刀技,难免有些失望。若李老前辈一直不肯出手,一来叫大家寒心;二来也怕一些没头脑的人散布流言,说李老前辈徒有虚名,华而不实等语。纵是李老前辈心胸广阔,不惧流言,我等晚辈们也气愤不过。李老前辈纵横江湖,谁人能敌?实是我们这辈人的楷模,岂是他们那些短见识、没眼力的黄毛小子所能亵渎的?还请李老前辈解放鞘中神兵,放手一搏,让我等后辈们看个痛快,也记在心中,以后对门人后辈们提起来,面上也有光……”
李神刀捻须暗想:“虽然玉儿提醒我要小心岳掌门这张嘴,但不得不说,他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很难令人反驳。我一生纵横刀界,虽然在江湖上留有传说,但光阴如飞,难保一些记性不好的人不会把我遗忘。我若在此一展我开天裂地碎寰宇的绝世刀技,震撼众人,他们回去跟门人后辈们提起,也等于帮我宣扬了一场。这跟做传唯一的区别是,一个是口述,一个是笔述,虽然传述方式不同,但目的却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我李神刀名传千古,万世流芳。嗯,没办法,只好与云小子再比一场了。”
李神刀又折回来,向云天行说道:“云小子,老夫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样下去有失妥当,毕竟你们云门公然袒护蜃楼成员,犯了忌讳,老夫又是江湖前辈,若一直躲在后面不出手,怕是叫人多嘴,说老夫袒护,那样对云隐门的名声不好。你也不需多说,拔剑与老夫斗上一场,只较个技艺高低,不杀伤就是了。”
云天行见李神刀已将背后长刀拉出寸许,知道再说无用,便将太阿剑斜向地上一指,道:“既如此,晚辈便斗胆向前辈讨教几招。”
李神刀说了一个“好”字,正要出刀,忽听一人在背后喊道:“师叔且慢动手,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