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同样一饮而尽了之后,说道:“素闻李牧将军有勇有谋,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今日一见,果然神武。”
“呵呵。”李牧笑着缓缓道,“秦王过奖。”
果然不骄不躁,气定神闲。
旁边的郭开也举起了酒爵,说道:“昔日一别,仿若昨日,如今秦王都已娶妻生子,郭开在此恭贺秦王了。”
“郭相请。”嬴政也端起酒爵,又是一干而尽。
余光中,嬴政注意到郭开的眼神,颇有深意。
嬴政放下酒爵,擦了擦嘴角,悠悠说道:“想来却也可笑,娶妻了但未成年,有子了竟未行冠礼。更可悲的是,好不容易做上了秦王,却有人说寡人并非嬴姓血脉。”
嬴政一边说,一边摇头,最后还叹了一口气。
看似自嘲,实则发难。
赵王好像早就预料到了嬴政会提及此事,也是一副无奈的表情,叹息着说道:“说来惭愧,你父王身在赵国的那几年,确实过的清苦,娶妻生子的时候先王他也并未大肆地操办,致使别有用心之徒四处散播谣言,可恨呐,可恨!”
赵王故意将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
“市井之徒,不足道矣。”嬴政很是大度地摆了摆手,说道,“寡人感兴趣的是,大秦的一个官宦,是否已经来到了赵国。”
赵王面露疑色道:“贤婿所指的,可是樊於期?”
又是明知故问。
嬴政板起了脸:“正是。”
其实嬴政并不急着找樊於期,纯属试探。
“他的确是来过赵国,不过,寡人直接将他哄走了。”赵王叹息道,“到现在,寡人还在后悔自己的妇人之仁,没有将他绑了送回秦国。”
郭开在一旁帮衬道:“当时吾王也是不想背负那落井下石之名,还望秦王莫要怪罪,不如,赵国马上派兵缉拿樊於期如何?”
嬴政笑了笑,说道:“既然是大秦的家事,就不劳赵国君臣费心了,寡人自会解决。”
“贤婿大度,寡人敬佩。”赵王又举起酒爵道,“寡人再敬秦王一杯。”
嬴政回敬举杯道:“岳丈请。”
两位君王又是一饮而尽。
“哈哈,痛快。”赵王说道,“秦赵两家王室,本就是同宗同源,都是嬴姓赵氏的子孙,本就应该互敬互爱,如今又喜结连理,更应该互相亲近,这百年间的恩恩怨怨,咱们休要再提,日后贤婿要是遇到什么困难,需要借兵的话也尽管开口。”
赵王当然知道嬴政现在最迫切的,便是拿回属于自己的王权,而自己拿着这个虚无的口径作筹码,自然划算的佷。
“岳丈若是能够这么想,那是小婿之福,大秦之福。”嬴政显得异常高兴,“小婿敬岳丈一杯。”
赵王举起酒爵,却已然喝的有些勉强。
赵国这边的赵嘉,李牧等人见嬴政开始回敬,又纷纷敬向嬴政。
一来二去,这场政治博弈逐渐地变成了拼酒大赛。
赵王因为上了年岁,有些不胜酒力,提前回去休息了。
李牧等人却不甘示弱地打算灌醉秦王。
然而,自称海量的李牧,如今却遇到了对手,还是一个以一敌众的对手。
习武之人,最怕的不是比自己厉害的对手,而是酒桌上遇到知己。
亲眼看见嬴政如此海量,李牧不由得发自心底的敬佩。
不过敬佩归敬佩,自己的酒量也确实有些不支了。
嬴政见此情形,知道也该就此收场了,于是打了个酒嗝说道:“寡人实在是喝不下了,此番斗酒,寡人认输。”
赵国的众人一听此言,却是如临大赦,于是纷纷夸起秦王的酒量来。
胡羽也怕双方比拼个两败俱伤,于是出来圆场,称她与秦王旅途劳顿,需要休息,便遣散了酒席。
胡羽曾经的寝宫早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成为了嬴政和胡羽的临时寝宫。
“王上,你没事吧。”胡羽搀扶着嬴政,问道。
嬴政笑嘻嘻地说道:“你看寡人,像不像有事的样子?”
胡羽看着嬴政酒红的脸,弱弱地说道:“像……”
嬴政又是刮了一下胡羽的鼻头,说道:“一会叫你看看寡人到底有没有事。”
胡羽:“……”
次日,直到接近晌午,赵王才传过话来,叫胡羽带着嬴政前去问安。
看来这赵王是真的上了年岁,不过喝醉了酒,便睡到日上三竿。
嬴政心中低念了一句,然后跟着胡羽去往赵王的寝宫。
“寡人昨日有些怠慢,还望贤婿莫要怪罪。”赵王的声音略显得有些虚弱。
嬴政仔细地看了看赵王的面色,隐约觉得这并非像是不胜酒力的缘故,但也并未多想,拱手说道:“岳丈哪里的话,嬴政也是酒多失言,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两个人又客套了几句,赵王才说道:“昨日,贤婿不是说有礼物要送与寡人,不知今日可否一睹为快?”
等的就是你这句。
嬴政拱手道:“那要劳烦让寡人的贴身近卫将礼物带进宫中,以供岳丈观赏。”
“这有何难。”说罢,赵王像旁边比了个手势。
嬴政也在一个贴身侍婢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这侍婢便走出了寝宫的大门。
不多时,只见两个身着秦国宫廷禁卫服饰的壮汉走进了赵王的寝宫,其中一个还背着一个大木箱。
这两个人,便是二更、三更兄弟俩。
二更将木箱放到地上,随之将其打开,从中拿出一个物件。
只见这个物件,类似盾牌的形状,前有矛刺,下有弯钩,左右还有锋利的盾刃,银白的色泽正耀出刺目的寒光。
“岳丈大人,这便是小婿带来的礼物,”嬴政站起身来,走到二更的身边说道,“此物乃天赐神兵,名曰——‘我器’。”
听闻此言,赵王本就有些虚弱的身躯为之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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