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所带的瓷器,是嬴政从后宫之中搜刮来的,其样式,光泽当然精美至极,给人的视觉冲击感极为强烈。
余图手中捧着一个精美的瓷瓶,光滑圆润的触感使他率先回过神来:“王上,这可不像是陶瓶涂了白漆啊。”
“呵呵,当然不是。”嬴政笑着说道,“这是瓷器,是加了一种特殊的釉质烧制出来的,怎么样,好看吧。”
“好看。”三长老几乎是不自觉地应道。
“若是觉得好看的话,义渠公和各位长老就将这箱子里的分了吧。”嬴政满不在意地说道。
义渠众人,恍惚的视线从手中的瓷器身上转移到了嬴政的脸庞。
“真的?”索林咧着嘴说道。
“寡人什么时候骗过你。”嬴政撇了撇嘴,说道。
索林嘿嘿笑了笑,赶紧把手中的瓷盘揣进了怀里。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若不是寡人走的匆忙,给你们的肯定管够。”嬴政略有些烦闷地说道,“这次带来的,还是从后宫里面挑选的,回去还得给她们补上。”
“看来王上的宝贝,还真是不少啊。”余图放下手中的瓷瓶,说道,“既然这次数量紧缺,吾等怎能添乱。”
“给你们的自然是够,况且,这第一次去西域,若是带多了,那西域之人岂不是认为这瓷器并不怎么金贵。”嬴政说道。
“说的也是,那吾等可就谢过王上了。”余图颔首示意道。
“嗯,收着吧。”嬴政指了指面前的三个大木箱,说道,“不知寡人这几样东西,义渠公觉得怎么样。”
“哈哈哈!”余图大笑道,“有了这些宝贝,王上可是底气足的很呐,想必只要略施手段,西域的各个邦国,都会抢着与王上交好。”
“呵呵,这就好,这就好。”嬴政对自己之前的决定颇为满意,“那如此说来,寡人就派人直接送去国书,将这一路所经过的小国都拜访一遍。”
“好,送信的事,就交给义渠吧。”余图给自己揽了个活儿,说道,“老夫卖个面子,求西羌王帮个忙。”
“嗯,这自然是好,不过提起义渠族人,咱们是不是应该修整一下,然后去往北地了。”嬴政说道。
“全听王上安排。”余图说道。
“那就整顿一下出发吧,晚上露营的时候,咱们开怀畅饮一番。”
众人一听有酒喝,个个都来了精神。
除了大长老。
随即,余图带领着所有的族人,浩浩荡荡前往陇西北地。
可是,遥远的路途,半日怎么走的完,夜色黑下来的时候,二十几万人在途中宿营,燃起篝火,吃喝起来。
嬴政和索林自然是坐在一处,不过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王兄,我有些想二哥了。”索林喝了一口酒,说道。
“是啊,上次咱们坐在一处喝酒,可是喝了个痛快。”嬴政说道。
“没事,过几天就能看见他了。”索林说道。
“怎么,他又要来陇西了吗?”嬴政问道。
“呵呵,不是他过来,而是咱们要过去。”索林笑着说道,“王兄要去往西域,必然要通过那玉门关,而从永定关到玉门关的这段距离,却有大半是在羌族的掌握之中,况且,前段时间我也给他去了书信,他说要陪咱们一起去西域。”
“哈哈,这可太好了。”嬴政说道,“那咱们的第一站,便是西羌,对吧?”
索林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那里也是必经之路。”
嬴政却有些不明所以,问道:“为何是必经之路呢?”
“难道王上不了解那地况?”索林略带点疑惑,问道。
嬴政摇了摇头。
也难怪,秦国地处在中原的最西面,历代的君主,日夜防备的,都是山东六国,对于西北的戎狄,只是采取守势,至于西羌再往西的地方,则根本都没去过。
或许也是不屑于去吧。
索林随手从地上捡了个石子,在地上画了起来:“今日王兄也看见了那个地图,西域的南面,是高耸入云的昆仑山,而昆仑山的东面,便是祁连山,而永定关外面所连通的,便是祁连山的北侧,这里地势平坦,气候也算不错。”
“但这处平坦之地却并不宽阔,北面的龙首山将其阻断,而龙首山的另一侧,便是匈奴的地盘。”
“虽说这个地段并不宽阔,但却绵延数千里,极为狭长。由于是两座大山之间的沃土,所以西戎和北狄之间素有争夺,这也是为什么义渠西迁时,没有选择留在此地的原因。”
索林又喝了一口酒,继续画着图,说道:“由于地处黄河以西,其形状又有如长廊,所以,戎狄人都管此地叫做河西走廊。”
“而就在头些年,西羌人终于击败了月氏,夺得了嘉峪关,同时又将匈奴人赶回了漠北。”
“也正是因此,义渠族人才获得了更大的生存空间,也从此不再受匈奴的骚扰。”
“这也是为什么义渠与西羌如此要好的原因。”
嬴政哈哈一笑,打趣道:“怪不得,上次来攻秦,你们张张嘴,西羌就派了羌瘣来助阵,还带了足足三万勇士。”
索林知道嬴政是在开玩笑,嘿嘿地笑道:“王兄又翻旧账,其实,上一次吾等真的没什么信心能占得什么便宜,尤其是在听到嫪毐叔父已经兵败了以后。”
提起嫪毐,嬴政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不过,却也是稍纵即逝:“寡人将他车裂了,你不会怨恨寡人吧?”
索林想都没想,直接说道:“起初,是有那么一点,但我毕竟没见过叔父,所以也没什么特别的感情,尤其是在听说了他做的那些事情之后……”
“算了,不提他。”嬴政打断了索林,“来,喝酒。”
“干!”
兄弟俩碰杯,一饮而尽。
又过了两日,行进缓慢的义渠族众,终于全部到达了陇西北地的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