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克街6号,独栋房屋二楼。
温暖的被褥里维纳森睡得正香,忽地被窗外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他疑惑起身,披上呢子大衣来到凸肚窗前。
“这是?”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东西,仿佛黑夜降临至一半,形成的特殊混沌颜色。
他有些疑惑,又有些似曾相识,总感觉这种混沌的灰白色在什么地方见过,很熟悉。
呼......
轻吐了一口浊气,维纳森猛推开镶嵌透明玻璃的木窗,下意识间,这扇窗莫名变成了门,斑驳不堪的青铜大门。
无边无际的灰白海水在门内波涛汹涌,于他正对面,飘动着一张皱皱巴巴,表皮泛黄,拐角碎裂的素描纸。
“素描纸……美术生……”
似曾相识的感觉再一次浮上心头,仿佛重新来到了穿越那天,维纳森目光聚焦在了那张素描纸上。
泛黄的纸张的表面,用铅笔和炭笔胡乱疯狂地画着一个图案,那是由章鱼与巨龙组合成的结合体,头部生长着无数触须,两侧各有三只眼睛的“旧日”!
“旧日”下方,写着一行古赫密斯语:
“沉睡于拉莱耶城的古老支配!”
“禁忌之上的神秘主宰!”
“超越时空的永恒旧梦!”
维纳森心中凛然一惊,脑袋嗡的一下,窸窸窣窣若有似无的耳语从四面八方传来,突然,素描纸上“旧日”的嘴角勾了起来,目光看向了自己!
啊!!
他霍地坐起,满头大汗,看见了透过窗帘的热烈阳光,看见了书架和书桌,看见了周围的一切,发现是做了个噩梦。
身为一名触摸超凡力量的神职者,他明白这样的梦境总是揭示着什么,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于是认真在脑海中回味了一遍。
回想之中,维纳森一下僵住,脸庞肌肉不自觉地抖动起来,因为他发现了其中一段记忆,仿佛是印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沉睡于拉莱耶城的古老支配,禁忌之上的神秘主宰,超越时空的永恒旧梦......”
无声中诵念起了这段尊名,忽然周围变得安静起来,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绝了一样,感知力也愈发清晰。
突然,他觉察到了什么,就在窗外不远处,有一股无形、漠然、汹涌敌意的正在注视着这里。
有人在盯着我?维纳森猛地坐直,确认了感受。
没错,是有人在用超凡力量注视着我!
他眼眸微眯,桌子上摆放的蓝色钢笔水瓶中的羽毛笔,轻轻抖动,紧接着刷的一声停了半空高速旋转着,吸吮墨水的笔尖朝向了那个方向。
街道,人来人往,充满嘈杂叫卖声,和马车声的热闹街道。
温暖的阳光将房间中的一切渲染成金黄,望着天边火红的太阳,维纳森却是浑身冰凉,内心深处散发出难以遏制的颤抖。
我找不到他,明明就只有几百米的街道,我居然找不到他。
他看着隔壁颇为热闹的明克街主干道,第一次感觉黑石砖路是那么的陌生。
啪嗒——
羽毛笔应声落在了木桌上,于笔尖溅出少许墨水,维纳森放弃了发动攻击的想法。
不行,今天就得去找约瑟夫·帕克斯顿,他说过会有守夜人守在我的周围,而现在守夜人都没有发现这名充满敌意的监控者,贸然进行攻击太危险了!
为了以防万一,他又重新感知了一遍,确定来到来自街区的敌意注视后,他当即翻身离床,两三下脱掉睡觉时穿的陈旧衣物。
拿过旁边挂在衣架上亚麻衬衣,穿到身上,飞快地从上往下扣着纽扣。
他越扣越觉得奇怪,平时合适身的衬衣如今也变得像是捆绑一样,越勒越紧,很不自在。
仔细一瞧,维纳森才发现自己不仅扣错了纽扣,还把衣服给穿反了,导致越扣越紧。
他无奈摇头,解掉扣子重新穿起,并深吸了口气,运用些许精神力,让自身恢复了一定冷静。
不要慌,这个时候越慌越容易出问题,我现在就去找守夜人,他们肯定会给出针对性的方法。
嗯,我记得之前约瑟夫说过,如果我要离开法斯兰卡,需要去通知莱茵河畔希普利警察局,那边应该是可以联系到守夜人。
不行,通过警察联系守夜人还是太慢,现在多等待一分就多一分的危险,我可以直接去教堂,没错,圣霍纳维奇教会在法斯兰卡设立的分堂,圣嘉歌德大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