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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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
那声音像是在说这两个字。
一方窥天盒,引出的变化竟如同拉着人进入暴风之眼,由剧烈的惶恐感进入极致的静谧,她在“风暴的正中心”悄悄站定,那确实是在窥视,汤伯伦单手拦住绿色的光线,使其近不了唐晓曦的身。
绿光好似激动于她新鲜的面孔,完全是一副吞噬恒星的黑洞看见新光亮,手头还端着另一个恒星的残骸,就开始释放贪婪的相。
“小唐,拿你的手来。”
“干嘛?滴血认亲?”她说的颤巍巍的,这是强行开玩笑,如果有商业谈判,这会搞僵了气氛。
【但是挺好的,哼,奇怪,我的嘴角......笑了?】
汤伯伦停止压制内心的想法,同命相怜,坦诚相见罢,他想。
抱住唐晓曦送上绿光前,绿光不快的一晃,像是在质疑什么,然后,炸了。
“卦象......不是哦,应该说运算么,结果如何?”唐晓曦神魂半定下来,才发觉那炸响似乎是被困在了小盒子展开的大空间里,黑色的空间不见,声音也传不出了。
“是不是比想象中简单?”
“算是吧。”
“当然简单,运算都是我干的,嘿。”汤伯伦找到个可以骄傲的点,瞬间像野外的大猫竖起尾巴,又仰靠在椅子上背起手一脸安逸,任白珠子们落下,在桌上滚动。
“这些是......?”
“真言珠,你把这个小盒子想象成一台云超算系统加一个小型工厂的集成体,珠子就是它产出运算结果的芯片,不过材料有限,算完我们都会把珠子塞回去的,回收。”
真言愈确,白玉愈白;真言愈危,白玉愈大;真言愈近,白玉愈莹。
“也就是说怎么算都可以?除了十一符级别?”
“十一符是天顶星,算是这项技术的极限了,可以计算国运的。其他的运算,你可以当着虚卯的面告诉它,你想算什么都行。”
“虚卯?”
“那撮绿光,黑洞的中心,窥天盒里暗藏的程序。”
“这该怎么读?”唐晓曦捧起堪当宝石质量的珠子盯着,“那盒子自带加密,要用盒子读?”
“聪明,不过这次运算特殊,我要把前一次的运算加在一起,方能解码。”
是我给你打电话的那次,那次我算了自己的命,结果有点凄惨,这次算的是你的命,我不敢看,那么合起来呢?老沈头的两条路我不想浪费机会去算,我只想知道你......
如果他说出声,那么唐晓曦必然追问机会是指什么意思,所以他慢慢倒出那盘珠子,是的,两次算出来的珠子都够一盘的量了。
他什么也不说,眼看着珠子们彼此磁吸在一块儿,它们本该变成一张薄的白玉纸,放在盒子上就能看到算成之物,这次,却结凝为一块方正带边的白璧。
“完全就不透明了,说明应验的时间有些远;这么一整块,如果不按照结果来,我们两人的命运怕是各有各的危险;白璧无暇,算析精确啊。”汤念念有词,顺手将玉璧置在盒子上,盒子发光向璧玉底部去,从而穿透并在半空中映出一串竖排文字,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文字的格式、字体、方言都呈魏镇样式。
“你来读。”
“诶?”唐晓曦将信将疑走到玉石字前道,“世留珠玑,普降苍华,魏刹怜惜,崇死尊生,特开此道,助寻彻命......汝五十年,从大道而生息,顺天为扶红纱,代有才人......(洛阴粗口)看不懂,你给我翻译吧。”
“就是说嘛,这间房子......”汤伯伦绕过她读完的部分解释下去,“在我们这五十年里会易手他处,我们会搬到更大的房子里面去,你是这五十年盛世的受益者,如果能抓住时代的脉搏,说不定可以权倾朝野,但是过了符算的盛世,你和我的时代会共同谢幕,下一个时代到来的时候,进入这间房子的下一名租客就是下一个时代的唐晓曦。”
在听见权倾朝野四个字的瞬间唐晓曦的眉梢猛然抬起,不可名状的情绪在她的全身游走着,窗外一声闷雷,玻璃叮叮滴滴,是一场小雨。
“你呢?”
“我的路,将会和你交织吧,由这枚玉璧开始。”
唐晓曦沉默的用右手托住左肘,左手摸在圆脸的曲线上,汤伯伦的解读停了下来,他将半空中的两行字标出来红色,加粗加深,然后抹去了另一行字。
“敖钲是谁?”
“啊......”唐晓曦怯叹一声,低语一句,怎么连这也能算到。
“你喜欢他,是吧,毕竟小时候读书便认识了,你和别人私定终身,不能对方都不知道吧。”
“他去洛阳了。你别激我,你讲了自己的故事,我也得讲讲我的,才算得上是公平......不过我年纪小,也没有什么故事好讲的。”
“那我替你讲了吧。”汤伯伦取下了白玉,洋溢着晴天的笑脸靠过来,没有雨的地方就是晴天,那句话是这么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