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铮坐下,等待杜元亭开口,到了此时,反而安下心来。
丹青神火的功效作用潜移默化,不经意间,便降服了心猿意马,安抚了惊慌失措。
这让他看起来,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沉静之气。
每逢大事有静气,静气素养,可不是那么好养成出来的。
看着他的样子,杜元亭微微颔首:“陈铮,你来草堂读书有一段日子了,感觉如何?”
“挺好,我学到了不少东西。”
“这一阵子,有没作诗词?”
杜元亭忽然一问。
陈铮:“……”
感到愕然,没想到是这事。
杜元亭接着道:“你上次那首‘画眉深浅入时无’写得独具匠心,颇为精致巧妙,由此可知,你是有诗才文采的。”
“夫子过誉了。”
“呵呵,老夫还不至于胡乱吹捧一名新生。”
陈铮便说:“多谢夫子赞誉。”
杜元亭又道:“我知道你来草堂进学,主要是为了学习时文,从而参加明年开春的童子试。但有感而发时,亦可写诗词歌赋,文坛声名,得靠这些撑起来。”
陈铮听懂了夫子的意思,是要让他扬名。
对于读书人而言,名声颇为重要,所以才有“养望”的说法。
简单来讲,就是打造个人的人设。
当有名作流传,别人一说起来,就会想到你,那就表明成功了。
陈铮当然想过走这条路子,毕竟也需要积攒文气神韵,关键是切入的时机,而非无头苍蝇般。
愣头青,是很难闯荡出头的,只会处处碰壁。
杜夫子是一个很好的带路人,可陈铮不能贸然登门求人。
非亲非故,人家凭什么来提携你?
反而可能招惹到嫌恶,落一个不知分寸的印象。
现在由杜元亭主动提起,正是陈铮期盼的结果,但不能急着就表现了:“我会尝试着来写一写。”
“倒也不必为写而写,刻意的话,容易落入下乘了。”
“多谢夫子教诲。”
陈铮出到外面,陈渭斌已经走了,但苏元武几个还等在那儿,立刻围过来问。
“夫子问我有没写新诗,可惜我不曾准备着。”
苏元武等人恍然过来:
这本是个很好的机遇,要是陈铮能再拿出一首好诗来,讨得杜元亭欢心,那待遇就不同了。
可陈铮不争气呀。
也正常,能得到夫子青睐的好诗哪是容易写的?
入学那首,大概是其妙手偶得之,可一不可再。
陈铮急着回去,不多说话,一拱手,径直走了。
回到宅子,先在周围观察一番,然后再进房中。
就见木桌上,那本被小人儿抬走的《半经注释》原封不动地送回来了。
他喜出望外,赶紧上手检查,没脏没烂。
啧啧,有借有还,这小人儿倒不像恶类。
但不搞清楚此事,始终不安心。
想了想,陈铮出城直奔玄云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