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直视着厉冰雪,不容置疑地说道:“厉校尉,我师弟身为家中独子,远赴靖州本就不妥,总得顾虑陆世叔的想法。再者,师弟他既然不愿,校尉又何必咄咄逼人?”
“林姑娘,我何曾相逼?”
厉冰雪略显不解。
林溪直白地道:“厉校尉习惯军中爽直作风,自然感觉不到。我师弟秉性纯善,又念及校尉解救广陵之情,因此才不愿直言相告伤了和气。”
厉冰雪微微皱眉,旋即点头道:“林姑娘教训的是。陆干办,抱歉。”
陆沉摇头道:“厉校尉不必致歉,只是师姐所言确是我心中所想,家父已然年迈,我终究是要留在家中尽孝,至少也得在淮州境内。”
厉冰雪很快便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眼中忽现几分笑意,淡然道:“想来也是,凭借陆干办在此战中的表现,淮州萧大都督又怎会视而不见。我正是因为想到这一点,所以才提前争取一番,既然陆干办不愿,那我便不再多言。”
她性情极为干脆,当即便起身告辞。
如此爽利的风格倒是让林溪对她的印象有所改观,遂起身与陆沉一起相送。
片刻过后,陆沉站在廊下,面带微笑地望着林溪。
“师姐。”
“作甚?”
“师姐方才好厉害,那位厉校尉被你说得哑口无言。”
“哪有……我只是不太喜欢她在你面前太强势的作风,虽然我知道她并非刻意如此。”
林溪转过头去,光洁的下巴微微扬起。
陆沉见状有些憋不住笑,轻咳几声道:“师姐,今儿中午我们吃什么?”
林溪不解地打量着陆沉,轻声道:“你说呢?”
陆沉笑道:“我觉得可以让后厨煮两盘饺子,咱们师姐弟尝尝鲜。”
“哦?”林溪似笑非笑,缓缓道:“师弟莫非想说,有饺子就行,后厨不用准备酸醋,是也不是?”
空气中危险的味道越来越浓郁,陆沉连忙摇头道:“我没有!”
随即落荒而逃。
林溪望着他仓皇的背影,哪里还有半点当日在广陵城外的雄姿英发,不由得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
……
翌日,陆宅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
陆沉在外书房与其相见,见礼奉茶之后,苏云青凝望着对面那张年轻俊逸的面庞,由衷地感叹道:“后生可畏。”
陆沉稍稍沉默,随即诚恳地说道:“如果没有大人的提携,晚辈也没有这个机会做事。”
如果他没有织经司干办的身份,自然也就无法插手很多事情,无法与段作章建立足够牢固的友情,也不可能参与城防事宜。
人的想法不会一成不变,不论他在广陵城外拼命的时候在想什么,至少在查抄顾家的时候,他是有意识地涉足官面上的事情并且提升自己的影响力。
这一切的前提是他有织经司这个跳板。
苏云青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不过他并未点破,微笑道:“只盼陆兄弟不要记恨当初的细作案就好。”
他其实很早就发现顾勇的古怪,但是为了顺藤摸瓜,默许顾勇对陆家的调查。虽说陆通一开始就依靠薛家的关系立于不败之地,苏云青也及时采信陆沉的看法,但是陆沉毕竟年轻,难保他不会留下芥蒂。
陆沉摇头道:“大人言重了,晚辈并未觉得当初织经司的做法有何不妥。”
苏云青笑容愈发亲切,如今他自然不会再提让陆沉北上潜伏之事,即便他真的愚蠢到这个地步,上面的那些人也不会同意。
他百感交集地说道:“在接到李近第一份急报的时候,我想的是提举大人肯定会将你要过去,让你直接进入总衙做事,说不定很快就能取代某位检校。但是前几天从萧大都督那里听闻广陵的战报,我才知道自己仍旧是看低了你。”
陆沉自谦道:“广陵之战非我一人之功,而且很多人比我功劳更大。”
“个中曲直,大都督一望便知,陆兄弟不必谦虚。”
苏云青微微一笑,旋即揭开谜底:“萧大都督知道我要赶回广陵处理伪燕细作,便托我向你转达。如果伤势无碍的话,让你即刻前往来安都督府。”
陆沉心中一震。
苏云青道:“恭喜陆兄弟,这段时间的辛苦与热血不会白费,接下来便是你收获的时节。”
陆沉冷静地道谢,眼中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激动之色。
临别之际,苏云青又道:“干办并非织经司常职,如果萧大都督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继续保留,将来即便从军也会有很多方便。”
“多谢大人指点。”
陆沉将他送走,返身站在廊下静立良久。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枝叶被风吹响。
他习惯性地轻轻敲着廊柱,眼中渐有勾勒江山之意。
不怕大家笑话,我写庶子的时候最高记录一天就一万一千字,昨天写了一万五,导致今天大脑一直都是晕的,吃饭都看不清菜……我知道这很逊很菜,球球别骂,我继续努力,过两天把更新时间调整到中午12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