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什么传染病?”
他问齐纳瑞。
这时,邓帆对着坑里的两人喊道:
“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走了!”
可它们没听见。
“你在说什么?”齐纳瑞道。
“你快说,不然我打爆你的心脏!”
齐纳瑞便连忙作答:
“我之前染上过hiv,但后来治好了。”
“老白!”
他又找上了老白:
“他得过hiv!”
“这不是不可解决的问题——”
“虽然后来治好了……”
“快给老子吃!”
老白关闭了他的意识对话空间。
蓝天喉结一动,吞了口唾沫,眼一闭,心一狠,脸一僵,趴到了那颗心脏上,张开嘴像喝奶茶一样,将那入口即化的心脏血肉一点点吸到体内——
一边吸,他身上的海蓝色梦魇跟着渐渐扩大,胸前的海蓝色火焰纹身的光芒越发耀眼。
原本他只是一颗蛋黄,梦魇像蛋清包围他。
现在他是蝌蚪,梦魇像一整片池塘——好吧,夸张了点。
不过蓝天的海蓝色梦魇的确越来越大,快要填满了整个河岸基地。
“我受不了了!”
齐纳瑞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大喊道:
“你抽打我就算了,还要吮吸我!变态啊你!”
“我也不想啊,有任务在身,脱不开。”
蓝天吧唧着嘴巴,像含着奶嘴,答道:
“万恶的资本主义,被人压榨的滋味不好受吧?”
“死吧!一起死!这颗心脏仍然有着引爆基地的威力,资本主义受不了这样的委屈!”
在那颗心脏缩小到只有蓝天的体型那么大的时候,齐纳瑞选择让它爆炸。
“快吸!”
杜泽在意识里喊道:
“吸完他就炸不了了!”
“吸不了了!”
蓝天忙把嘴巴抽开,操控梦魇防护罩让杜泽飞到了通道口。
“齐纳瑞把心脏缩紧了。太干,吸不动。”
“那你快过来!”
蓝天便向杜泽等人飞去,却在半空中失去力量摔了下去。
“蓝天!”
杜泽喊道,化为虚影跑过去接住了他。
“你怎么样?”
他看着怀里的蓝天。
“我好累啊,完全动不了了......”
“那你歇着,我和邓帆带你出去。”
他把蓝天抗在肩上,邓帆已在面包车上打开了后座门等候多时。
“快点!那条桥伸出去很快就会收回来,我们没时间了!”
邓帆把头伸出窗外对两人喊道。
杜泽把蓝天扔进车后座,关上车门后喊道:
“快开!”
“不对,时间不够!”
邓帆下了车,跑向平台上的一个操纵台上,屏幕上有许多按钮。
他一边跑,一边往回喊:
“你们先走!我来拖延他爆炸的时间,不然肯定来不及跑出去的!”
杜泽给蓝天在后座系好安全带,自己从两个前座椅中间爬过去,坐在了主驾驶上——之前邓帆坐的位置,把头伸出窗外对邓帆喊道:
“邓帆,快来!我们一起跑!”
邓帆不听,泪流满面,回道:
“来不及了……照顾好我的老婆孩子——”
齐纳瑞的心脏爆炸了!
那些梦魇就像瓦斯,扩大了爆炸范围!
杜泽猛地一拍方向盘,叹了口气,开车往通道外疾驰。
他们马力全开,紧随其后的是一条即将填满通道的巨大火蛇,时刻都可以吞没那辆渺小的面包车。
通道口就在前面了——
50米——
30米——
10米——
他们做到了!
他们冲出了通道口,身后的火蛇未能张开地狱般的大口吞下那辆面包车——
但是,终点并不在此,前方还有一个往上铺设的桥道,它连着大河上方的断桥。
爆炸引发的河岸塌陷仍在穷追不舍,这场灾难比那条火舌更加可怕。
桥道摇摇欲坠,就要落到大河里,他们的面包车正与死神赛跑——
50米——
30米——
10米——
桥道掉下去了,他们与断桥还有一些距离,杜泽和蓝天一齐喊叫着:
“啊——”
他们开着车在空中飞了上去,车的后胎擦着断桥边缘疯狂打滑,一半的车身就要同桥道一齐坠落到深渊一般的大河之中——
但是,他们冲上去了!
他们如同夜空中驾着飞马的精灵,如同银河中驶着马车的天神,创造了这一次又一次的奇迹!
对面的河岸崩塌了,落入大河里发出令人恐惧万分的巨响。
那巨响回荡在大河两岸,让蓝天和杜泽二人心里一阵发颤:真不敢想象那颗心脏以原来的尺寸爆炸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光是现在我们就差点掉下去了!
惊魂未定之际,杜泽回头看了一眼后座跟个植物人一样的蓝天——
一秒,鸦雀无声——
两秒,微波起伏——
第三秒时,他们嘴角忍不住上扬——
终于,两人对视着,一起放声大笑。
笑声淹没于河岸塌陷的巨响之中。
笑声淹没于瑞士的日内瓦小城之中。
笑声淹没于地球上的欧洲大陆之中。
笑声淹没于宇宙里的一颗小小地球之中。
笑着,笑着,两人不免哀伤,垂下眉眼,道:
“邓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