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从国运的变化感知中得知这一消息。
此事自然不能跟众人细说。
国运牵扯甚多,而利用国运修炼,更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要是说出来话,说不定会石破天惊,引来许多没有必要的注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中书右丞萧伯龄闻言,很识趣的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们都知道眼前的赵弘明是个武胆境武夫,不同寻常,其背后又有多少的手段,更是没人知道。
细细想来的话,就算是假消息也对魏国并无危害。
马上临冬,按理也是要修固大堤,无非就是多折腾一些民夫,早一些动身罢了。
赵弘明现在还不清楚国运中的变化,到底是提前多长的周期,一切兵贵神速。
他直接说道:“父皇,事态紧急,请允儿臣先带部下前去查探一二,若是虚惊一场也就罢了,但要是发现有奸人作歹,也好让儿臣及时诛灭,避免酿成大祸。”
建安帝知道这个儿子向来有些不用寻常,他思索了片刻后,认真决定道:“好,此事乃太子所发现,可交由太子自行决断,朝堂上下尽力配合太子。”
赵弘明颇为意外,没想到建安帝居然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放权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略微沉吟了一会儿直接说道:“父皇,儿臣听闻,陈谋陈尚书对治河一道颇有经验,儿臣需要陈尚书的协助。”
“陈尚书何在?”
“陈尚书此时还在天牢中。”
建安皇帝说道:“传朕旨意,陈尚书拥护皇家有功,即刻无罪释放,随武王治河。”
冯大宝立刻领命。
赵弘明见时机差不多,也不再耽搁,告罪一声就从朝堂之中退出,直奔天牢而去。
一连在天牢中关了数日的陈谋,此时被人放了出来。
陈谋站在了门口,已经熟悉灰暗环境的他骤然见到了阳光,眼睛被刺激得发酸发胀。
他闭上了双眼,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陈谋睁开眼睛,发现周围并没有人相迎。
他好像被突然释放了一般,此事透着一股蹊跷。
这些天他一直都在天牢之中,对于外面的事知道的并不多。
不知道外面又发生了什么变化。
一时间,对自己的突然无罪释放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就在他疑惑之时,陈谋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音。
由远及近,直扑他而来。
“吁!”赵弘明在陈谋的面前停马,喊道:“陈尚书。”
“你是……武王殿下……”
陈谋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再见到赵弘明的面貌,此时都有些不确定,过来好半天才依稀认出。
“上马,一边走一边说。”赵弘明催促着说道。
身后,有魏武卒牵出一匹骏马上前,将缰绳放在了他的手中。
陈谋看赵弘明身后跟着近乎两千千的兵卒,透着一股煞意,像是要做大事的样子。
他知道,自己出狱怕是与眼前这位脱不开关系。
陈谋也不再多想,穿着囚服直接上马。
“走,驾!”
赵弘明带着众人,直奔着大梁城外最近的浊河大堤。
路上,一边走着,他一边将事情大概告知了陈谋。
得知有人要决堤,他向来平静的脸上多了几分怒意。
“若是大堤决口,需要多少人力才能重新修筑大堤?”赵弘明追问。
陈谋表情严峻道:“浊河决堤后修复是一项非常艰巨的工程,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过去决堤,动用的民夫数量都达到了数万人,更有一次甚至达到十万人以上。一旦决堤后果不堪设想。”
赵弘明知道如今河道的治理一直都是劳民伤财,但他没想到居然达到了这个程度,此次他只带两千魏武卒出宫,真要决堤,这点人力根本不够。
“那要想最小可能解决此事,必须要敢在大堤决口之前。快,加速赶过去。”
就在同一时间。
霍直携带着几百部下赶到了浊河的大堤。
站在河堤上,放眼望去,壮丽的大河景象尽收眼底。
滚滚的河水从西山之巅倾泻而下,如万马奔腾,掀起巨大的浪花,发出隆隆的声响,震撼人心。
宽阔的河面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金光,如同熔岩般燃烧在河床上,呈现出独特的风景。
而在大河的下游,地势平缓,浊河便如一条金色的丝带,蜿蜒曲折,伸展在广阔的大地上,滋养着两岸的田野和村庄。
霍直知道要不了多久,下游的那些村庄、田野都将毁于一旦。
但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在杀了十几名碍事的当地村民和大堤看守后,他命人开始挖掘大堤。
被他带过来的几百精壮武夫开始焦急的忙碌着,他们手上拿着锹、镐,不断刨土。
这条河堤并无遮挡,不时传来秋虫的叫声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更让做贼心虚的他们行动迫切。
霍直时不时地抬头望望四周,生怕有人发现。
所有的行动都显得异常匆忙。
这条河堤每年都经过陈谋的加固夯实,河堤的土质偏硬,饶是他们都是武夫不断刨起来的时候,都有些费力。
“你们不要挖得太宽,只需要挖出一道三五丈宽的口子,后面河水自然会就豁口越冲越大。尽量往一处使力便可。”
霍直见众人的进度颇为缓慢,不禁催促着说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堤上人为的出现了一道豁口,并朝着内河一侧不断延伸。
哒哒哒!
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
霍直循声看去,只觉得有一对人马浩浩荡荡的朝着他们所在冲了过来,大吃一惊。
骑在马上的赵弘明与陈谋等人见果然有人在掘堤,顿时双目喷火。
陈谋甚至认出来为首之人:“是霍家的大公子!”
果然是他们!
赵弘明寒声喊道:“杀,一个不留!”
在其身后的两千魏武卒没有任何犹豫,朝着霍直所在位置宛如一条大龙,张口了血盆大口,一口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