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咱们这边若不是有个陈老七能压那杨惊豹一头,你看那厮来不来的你家抻势(显威风)?!”
二狗娘对这些事儿还真是不甚清楚,只因当初为陈大憨说媒定妁,包括送嫁之事,二狗娘一直处于云里雾里,不甚了了。
而那杨大娘子自嫁来陈家村,却又从未提起过娘家之事,以至于二狗娘一直小看了自家的大儿媳的家世哩。
不过二狗娘也是虎死不倒架,只嘴硬道:“便是那杨家何等奢遮,也须管不得俺家中之事,俺与二狗说亲,与他等何干?!”
大耳婆道:“我的嫂子欸!我只说那临山镇杨家,却还未说这杨大娘子哩!这大娘子可不得了,少时便颇有脾性,练得一身好武艺,气力便与男儿相比也丝毫不逊,她娘家几个兄弟纵然奢遮,在杨大娘子面前也须让她一头。”
二狗娘惊道:“哎呀!这俺怎的不知哩!往常俺见那贱···大娘子犁地干活,便与大憨面前也胜出三分,只道她力大,不想还有这等本事?!”
大耳婆道:“你才知哩!那杨大娘子在娘家时,若是说人不过便要动手毒打,她娘家人不知有多少吃此苦头哩,当日她自出嫁,临山镇上简直如送走净街虎一般欢喜。”
二狗娘焦急道:“俺可是那贱妇的婆母,她何敢与俺动手麽?!”
大耳婆道:“天下有孝义在,她自不与你动手。只是等二狗媳妇入了门,难道她还不敢毒打那新妇麽?故而想要让新妇治得了杨大娘子,须得找一个伶牙俐齿,还得有一身好本事,可与杨大娘子放对儿的好女子,如此才能真正合得了嫂子你的要求。
如这般的好女子,嫂子你自说难不难找?”
二狗娘听得大耳婆这般分析,自也觉得十分艰难,只她还不死心的问道:“他婶子你再想想,难道这镇上就无一个能打的好女子麽?”
大耳婆道:“镇上能打的女子倒有,只是合不合与二狗侄儿那就不好说了。”
二狗娘惊奇的问道:“哦?倒不知是哪家的女子?”
大耳婆笑道:“镇上范屠户家中有一女,如今已年近双十,却尚未说亲。她生得甚是威猛,铜头阔面,声如洪钟,身长八尺,腰阔十围,一双手臂曾折断过疯牛的脖颈,杀猪宰羊更是不在话下。那范家女也有家传的武艺,据说练得十分精熟,想来是可以做杨大娘子的敌手的。”
二狗娘不由欢喜道:“这个却好,正要借她治一治那杨···大憨的媳妇儿哩!”
大耳婆摇头道:“我的嫂子,你莫这般急促,那范家女的脾性之火爆更甚于杨大娘子,你若真要引她入门,怕不是家里要翻天了哩!不妥不妥,我可不能害你哩!”
这对老婆子正顾自商议,不防却隔墙有耳。
那二狗的侄儿虎子正蹲在陈老幺家的窗户下边偷听,只听得奶奶要引一个凶猛的范家女入门来为难自家母亲,他当即惊了神,也顾不得继续偷听,更将贪好的吃食忘在了脑后,却是一溜烟儿的跑回了家中与杨大娘子报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