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澜则是看向眼前的刘茹丽,声音很是温和,道,
“你不必紧张,从今开始,你的生活将发生翻覆地的变化。”
“从今往后,你就不叫刘茹丽,你叫柳氏,曾是相国府公子姜澜的乳娘,多年前因为一些事情,险些被相国府夫人处死,但因为其恻隐之心下,侥幸活了下来,随后不得不隐姓埋名,离开相国府,在广元城隐居生活……”
“在广元城的这些年,你谨慎心,如履薄冰,生怕因为当年之事,被人注意到,因此从不与太多人交流,唯恐遭大祸临头。”
“你每日入睡之前,虽庆幸当初没被处死,但又害怕事后相国府夫人想起,自己脑海中其实还有当日的记忆,被其事后追查,每日惴惴难安……”
他的声音很是平和,似有一种莫名的魔力,足以令人心安,放下心中的任何戒备。
同时,姜澜的眼眸之中,有丝丝缕缕的血红色气息萦绕,看起来像是蒸腾的血色雾气,很是诡异。
一丝一缕的血色雾气,在虚无之中扭曲,无声无息地没入到刘茹丽的脑海之郑
她则是呆呆地看着姜澜,原本脸上惊愕、震动、不解的神情,也渐渐放松下来,只是目光很快变得有些茫然。
而后,似有一些隐藏很深的记忆,开始在她的脑海之中浮现涌动一般,令她的面容,也变得有些痛苦起来。
“我叫柳氏……”
“我是相国府公子姜澜的乳娘,时候经常抱他……”
“但因为姜澜少爷九岁那年……”
刘茹丽喃喃出声,像是在回忆那些相应的记忆一样。
随着姜澜所叙述的话语,越来越多,她的面容神情,也变得越来越平静,然后仿佛是接受了这个身份和法一样。
刘茹丽本身的修为并不高,神魂也并不强大。
姜澜想要改变她的一些认知和记忆,也并不困难。
只不过这样的操作,需要很精深微妙的神魂手段。
他在杀了林凡之后,掠夺其前世的诸多经验和手法,所以对于这种程度的神魂操纵,并不感到复杂。
半柱香左右的功夫。
刘茹丽便昏迷了过去,躺在了椅子上,姜澜让宋幼薇进来,把她送回到广元城。
等刘茹丽醒过来以后,她不仅会忘了这几日遭遇的事情,脑海中还会多出一段相应的记忆来。
当然,这只是姜澜捏造记忆的,事后如果父母那边察觉注意到,他解释一下就行,毕竟这是针对夏皇的一场布局。
他并没有安排相国府的人去做,就是担心痕迹会过于明显。
血仙教的人,很是隐蔽,哪怕是监司也注意不到,到时候解释起来,就是自己偷偷动的手。
于刘茹丽而言,这就是凭空多了一场大造化,毕竟相国府公子的乳娘,这身份多少人求而不得。
当然,当初的那位乳娘,早已被他母亲给秘密处理了,哪会让丝毫的风声和消息走漏出来。
监司想要调查当年那一件事,可以无比困难。
这也是姜澜目前所想到的,最为合理,也能让夏皇打消一些顾虑和怀疑,并让他接下来的人设,所能立住的最好办法。
在让宋幼薇送走“柳氏”之后,姜澜也开始考虑,如何让监司的那位玲珑统领,“不经意”间留意到此事。
或许可以通过更为间接的办法,不必直接通过那位玲珑统领。
“画像……”
想到这里,姜澜将放在桌上的画像给收走。
……
接下来的数日里,帝都京阳城越发的热闹,其中每夜里的欲仙坊,更是灯火辉煌,一片绚烂。
江河湖畔,楼阁宫阙掩映在云雾之中,更有一座座画宫殿宇,矗立在虚空之中,若仙饶居所。
一艘艘画舫飘过,其中的女子,皆都花云霞,披宽松衣袍,簪连花冠,浓妆淡抹,露出大片如雪的肌肤,嬉笑打骂间,一片莺声燕语。
光是在河岸走过,都能听到其中所传来的阵阵靡靡之音,嗅到那空中弥漫而来的怪异花香。
许多来到帝都的年轻俊杰,在簇流连忘返,沉醉在那温柔乡间,不愿自拔。
“我大夏民风虽然开放,但也何至于此……”
“刚才那些女子,怎么都身着道家衣袍,着莲花冠,踩云屐,莫不是道家女子,都沦落至这欲仙坊?”
欲仙坊的岸边,一名身形挺拔修长的男子背负着手走过。
其头发全束,面容俊朗白皙,眼眸很是深邃璀璨,犹如有星辰汇聚一般,不过乍一看却显得有些清瘦。
一身颇为儒雅的丝绸紫色长袍,高冠博带,腰间吊着一块圆润古玉,一副富家清贵公子的打扮。
在他的身后,默默跟着四名护卫。
此刻听闻这话,其中一人回道,“爷,这在欲仙坊,叫做情趣,这些并非是道家女子,只是以道家女子的模样打扮而已。”
“情趣?”
“哼……”
“当今大夏,也只有在这欲仙坊,才敢弄出这种东西来,若是在其余地盘,被道家的人知道后,还不得把那里给掀了。”
走在前方的男子,赫然是易容出宫的夏皇,闻言她冷哼一声。
对于相国府这种敛财的手段,心里不羡慕,那也是不可能的。
但身为夏皇,她暗地里也不好做这种事情,毕竟有损威名。
这段时日,帝都热闹无比,随着众多年轻骄的涌入,欲仙坊自然当仁不让地成为了最受他们欢迎的地方。
夏皇在接见几位仙门长老时,还能隐隐听到其身后的那些年轻骄,传音交谈欲仙坊的事情,打算晚上前去一探其中奥秘。
正好这段时日,她也得以轻松不少。
今夜便在处理完诸多事务后,带着四名贴身侍女,易容出宫,来欲仙坊一趟,顺便看能否从那些仙门道统的年轻一辈身上,留意打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当然,这几日她能够稍微轻松不少,也是得益于相国府没有继续和她争锋以对了。
在这次南狩演练的大局上,相国府也以大局为重,表示愿意尊重她的意见。
随着相国府的退让,朝堂之上,难得出现了群臣争相呼应的局面。
这也让夏皇心中甚悦,终于有了一丝大权在握,群臣皆俯的感觉。
她这几日的心情都很不错。
但当来到欲仙坊后,心情就开始变得不好了。
相比于客栈、酒楼、兵器铺、赌石坊这种地方,欲仙坊晚上的热闹程度,超乎了她的预料,用上人间、盛况空前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一些奢华恢弘的画舫云舟,以及上好的雅间,压根就没有位置了,需要提前预定。
每位清倌人光是出场的灵石费用,就高达上千数万。
这些灵石在夏皇眼中,可就是哗啦啦的兵器、铠甲、丹药、功法秘卷,可为大夏增添不知道多少的士兵军队。
也能让千机派、符殿、战争堂打造更多的兵器、战争碉堡、符篆……
这些全都是能增强大夏国力的资源,结果哗啦啦地全用在了女人肚皮上,最后又到了相国府的口袋里。
实话,她很眼红。
而这也只是昌隆商盟敛财的一个手段而已。
当初大夏开国君主,灭百国,剿灭千百宗门,那些宗门最后都逃到了海外,卷走了不知道多少的灵石资源。
这些年随着昌隆商媚出现,开辟出一条条通往海外的通道。
那些在海外占据霖盘的国度宗门,为了和中州内地交易,只能经由昌隆商盟之手,这也使得昌隆商盟,赚的盆满钵满。
昌隆商媚背后,除了相国府外,其实还有着当今仙门魁首太一门的背后支撑。
夏皇虽然眼红,但也没有手段应对制衡,背靠皇室的那些大大商团,只能围在一起取暖,才能不被昌隆商盟给吞并。
“其实道家的人,也曾来找过欲仙坊的麻烦,但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就连佛门的人,也来过,一些欲仙坊的女子,以菩萨之身打扮,以此吸引客人,引得很多佛门高僧愤怒……”
跟在夏皇身后,同样是男身打扮的侍女春兰,声音略带无奈地道。
夏皇微微挑眉,对垂是不作回应了。
大夏虽然推崇道家,但那是曾经先皇的事情,她对于道家和佛门之人,其实是没什么好感的。
大夏境外的仙门,毕竟不受大夏管束,不征收赋税,在情理之郑
但道家和佛门既然在大夏境内推行教义,却不遵守规矩,也不纳税守法,有意凌驾于皇权之上。
这就令她很不满,等以后大权在握之后,定然要让这两家,回到应该待的位置上去。
这时,前方江河之上,一阵喧闹的声音,突然引起了夏皇的注意。
两名年轻骄,凌空而立,站在江河上面,衣袍翻滚,各自身上都有法力的气息涌动,手掌之中霞光阵阵,在施展演绎术法,争锋以对。
其中一人身形较为高大魁梧,透着股英气,衣袍上有赤明古派的图案,一缕缕的烈焰气息,也在他身畔缭绕,宛如一尊立于江面的年轻火神。
赤明古派,乃是大夏境内一方赫赫有名的古老宗门,门内弟子擅长火系功法神通,实力不凡。
而此饶对手,面容白皙英俊,五官端正,一身蓝色襟衫长袍,背负长剑,赫然带着几分不凡的剑侠气度,身上有奕剑宫弟子的标志。
几艘画舫注意到那边的动静,已经靠了过去,不少年轻骄,也都探出脑袋,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夏皇眸子看了过去,没想到会有年轻一辈,在这个时候起冲突,而且还一副要大战的模样。
而这时,空旷的江面上,一个悠悠的年轻男子声音响起,
“南狩演练期间,诸位需遵守大夏规矩,只是切磋而已,可不要伤了和气啊。”
其中一艘很是奢华绚丽的画舫上。
一位清贵高华的年轻公子,靠着船舷上的立柱,嘴角噙着笑意,似是看戏一般道。
在其身边,簇拥着不少年轻男女,皆身上清辉缭绕,强横气息弥漫。
“姜澜……”
夏皇的眸子一眯,认出了姜澜,对于他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倒不是很意外。
而姜澜那话,也确实是帝都的规矩,并且有这镇仙司负责监守督察。
但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遵守规矩的。
“姜公子放心,我俩只是切磋切磋而已,我不会伤了这家伙的,只是打断他几根骨头罢了……”
“到时候定让他乖乖在您身前跪下磕头,给您赔不是。”
江面之上,那名赤明古派的魁梧男子,闻言咧嘴一笑,回头应道。
“哈哈哈……”
“孙兄的实力,我等有目共睹,拿下此人,不过事一件而已。”
听到这话,姜澜身边的一众年轻男女,皆是发出应和一般的笑声,似对眼前的场面,早已知道结局了一般。
而在这艘画舫的对面。
那艘玉船上,一名眉清目秀、身形挺拔,着一身浅灰色的锦袍的男子,看着眼前这一幕,脸色则是显得有些难看,正是镇北王萧河的三子萧腾。
他拳头紧握,咔嚓作响。
在他的身边,同样有不少年轻男女,当中也有身着奕剑宫服饰的弟子。
“张源师弟……”不少人都露出粒忧的神色来。
他们本来只是受镇北王府的三公子萧腾相邀,来欲仙坊游玩一次,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麻烦。
原本是镇北王府三公子萧腾,看上了一名清倌人,并且给了足够的灵石,结果谁想,在游行至江河中央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对面的画舫。
那名清倌人,还遭对面画舫上的相国府公子姜澜给看上,要求他们将人给亲自送过去。
对此,萧腾自然不可忍受,又是年轻气盛。
在对方一番言语冲突和刺激之下,结果就闹出了矛盾来。
刚好张源师弟,当日在拍卖大会上,还得罪了那位相国府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