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闲人全部走掉,已经是夜深时分。
远处的火不再扩大,也有可能是该烧的,都已经烧没有了。
周大顾站在家门口的山坡上,远远的看见一行人从王家村走来。
王家人脸上焦黑,手里紧紧攥着武器,向着周大顾家方向赶来。
他们想要接回自己家老爷主持大局,却没有人敢想到,刚刚还不可一世的王家老爷,此刻已经下了大牢。
他转身看向县城方向:“应该到时间了吧!”
县衙。
郭县令爬在长桌上,仔细地观察着铺在桌案上的诗词:“奇怪!妙极!不对!还是奇怪!”
乔县丞站在他身边有些疑惑,开口询问:“大人到底哪奇怪?哪里妙极?”
“诗词妙,写的极好!可这字?”
乔县丞望着那不堪入目的字体,帮周大顾解释:“周大顾家是军户,他家里还有一个妹子,早年间因母亲生病,欠了不少钱,所以没有纸张练字也是正常!”
郭县令甩甩自己的辫子,围着桌案上的纸张转圈,他年龄大,不过二十四五岁。
若不是想远离家乡,远离父母的催婚,也不会来此地当个无权县令。
他平生最爱诗词与名家字体,对书法颇有研究。
郭县令手摸在诗词纸上,感受这才气之力:“不!不对,他的字不丑,反而有一股特殊的风骨!”
“他应该是练过很多年的字,只是为什么写出来这么难看?难道是故意的?没必要啊!”
“天才做事,实在让人费解,不行,我心有不甘,我要去找他问问!”
乔县丞连忙蜡烛郭县令,开口劝说:“我的县令大人,现在是什么时候,城门已经关闭!再说哪有大半夜去他们家,问字写的好不好的!”
郭县令长叹一口气坐在椅子上:“那天,你就应该直接叫我的!”
“不是,您嫌弃跟他们一群粗鄙的武夫吃饭,污了您的兴趣,所以逃到隔壁候县令家喝酒去了?”
“我也没想到,蔡县早春文会真的有才子能写出达府诗,你别说达府,我都没想到他们写诗会有才气生长!”
郭县令望着诗词的题名心疼:“若是我在,说不定这上面会写上本县令的名字,这可是青史留名的机会啊!就这么让我为了一杯酒给错过!”
“我决定了,以后……少喝点!”
郭县令微笑的对乔县丞拜首:“贤弟,这写早春的周大顾是什么人,你可有了解?”
县丞微笑:“这个人的家世,您应该是知晓的,前些日子玉门关来人询问一百一十个逃兵的事,您难道忘了!”
“他就是一百一十人中,唯一回来的一个!”
“是他!”郭县令长叹一声:“他命还真大,那天两届山上长龙吟,一首镇国诗让我困顿已久的瓶颈,也有些松动!”
“他当时在两界山上,想必也是受那写出镇国诗大儒的恩情,得镇国诗才气滋养,才在童试前成为入境儒生!”
“只是可惜,朝廷一直封锁消息,我们无法瞻仰那首镇国诗词,也没办法知道,到底是哪位大儒帮我境界精进!”
“贤弟,周大顾有诗才,他生在咱们蔡县,是我们的荣幸,我们一定要好好保护他!”
乔县丞微笑拱手:“现如今,周大顾就遇见一事!”
“他母亲早年得病去世,今父亲死在两界山上,有个叔叔在京城倒是一直与他们没有往来!”
“家里就只有他,还有一个年方十五六的小妹子,听说他家妹妹年纪小小的就异常美丽!”
郭县令站起身看向乔县丞:“贤弟,你可是一直君子自持,为何关心人家妹子长相?”
“不是我,是王家员外!”
“他?一个粗鄙的武夫,平日里仗着张主簿的威名作威作福,本官不屑的管,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敢欺负我蔡县周达府?来人!去王家把王员外给我拿……请来!”
乔县丞拱手:“大人,这件事不用咱们插手!”
乔县丞在蔡县两年,也不是吃干饭的,今天晚上在周大顾家发生的事,不过一个时辰就传到他的耳朵里。
这也是县衙里的潜规则,若不是他批复,张县尉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带走两班捕头。
他开口细细为郭县令讲解今天晚上周家发生的事。
郭县令望着桌上诗词原稿叹息:“好一个周达府,真的是绝好的手段,先烧其粮库灭其威名,再让反间族老,让王员外师出无名,最重要的是张县尉动手抓人,这一手直接断其根基!”
“这一招连环计用的绝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