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夫子用夹子夹起一个小茶杯,放在周大顾面前,他长叹一口气低声开口:“大顾啊!大赢朝并不是你想的这么安稳!”
“大赢朝外有,妖蛮他们被长城隔绝在外,可对大赢人一直是虎视眈眈,想着以我们为食。”
“朝廷内部也是权利争斗不断,掌控军权的大将军,掌控言官的于御史,还有一直让人看不清楚的奸相赵平!”
“皇帝还小,唯有重用宦官才能使政令出内宫,宦官却趁机霍乱朝政,于太后也暗中蠢蠢欲动!”
朱夫子喝尽杯中茶水,陷入沉默。
周大顾对他知道这些事,并不疑惑,夫子本就来自京都。
让他疑惑的是。
“夫子,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我就算考个蔡县案首,对大赢朝政来说也不值一提,蔡县在大赢文脉中排名最后,我的案首拿出去没有丝毫重量!”
若不是蔡县的特殊地位,早就有外县人士来蔡县考试,谋取个秀才之名。
实在是蔡县的名声,太不好听,惹得外县学子对蔡县的案首之位,都不屑去争抢。
周大顾自身也对这个案首之位不太看重,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酸秀才。
官场的事,实在是离他太远。
朱夫子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大顾,你已入局!”
“我当年,正是因为左相排除异己,被他借机会贬黜蔡县,从一个国子监翰林贬成不入流的蔡县县学山长!”
“我师兄比我聪明多了,借机自己请求外放出京,得了个不降反升的机会!”
“成了现在的象州杜州牧,这封信就是他托乔师兄稍给我的!”
周大顾脑袋转的飞快。
郭县令,枣红色传令马,州牧令上自己的名头,张主簿的态度。
他瞬间明白了,自己还是这些大人物的棋子。
只不过,棋手从郭县令变成了象州州牧。
可,州牧要自己有什么用?
不懂就问,周大顾低头开口:“夫子,学生是有些诗才,可这对杜州牧并不重要吧!他要我有什么用?”
“不清楚!”朱夫子回答的很干脆:“姓杜的,虽然是我的师兄,但我们两个在京都的时候就一直不对付,来象州后,我们也少有书信来往!”
“前年,他来玉门关出巡,倒是来看过我,不过说的也都是挖苦之言。”
“我跟他聊不到一起。”
“我这个师兄心高气傲,也是世家子弟,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多了去,我猜不透他!”
“我估摸着,可能跟左相有关系!”
周大顾心中一惊,现在他最怕的就是引起左相注意。
他开口询问:“左相,我能跟左相扯上什么关系!”
“莫要装了!左相这个人我看不上,但他性格我清楚,有仇必报,有恩必偿,你一定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他了,他才会对你动手!你难道不清楚?”朱夫子有意诈一诈这个学生。
“难道是,王员外的事?”周大顾开口牵引话题。
朱夫子更是奇怪,出声询问:“王员外说到天,也不过是一个土地主,他怎么跟左相扯上关系?”
“征粮啊!”周大顾说出最近自己查到的线索:“我动了王家之后,心中一直不安!”
“夫子,您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胆子小。”
“我让小桃园三兄弟查了一下,您猜怎么着?”
朱夫子皱眉,开口:“别卖官司,直接说!”
“我发现不止咱们蔡县在收粮,甚至青雪府,甚至象州之外,也有不少地方在收粮!”
朱夫子奇怪开口:“每年这个时候,都有粮商在收粮,这不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有人从粮商手里,收一大批粮食,这就不正常了!学生能力有限查不到粮食多少,只从咱们象州来看举一反三,这些粮食够大赢全体子民吃上一个月了!”
朱夫子顺着他的话接着说:“难道真是因为王员外的事,得罪了左相?”
周大顾乖巧点头,两界山的事,他绝对不会跟其他活人说的:“应该是如此,不然学生,也没有别的机会,能认识左相这种参天大人物!”
“不过,老师,您怎么知道我得罪了左相?”周大顾盯着他手中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