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顾一番话,让他陷入了自证陷阱。
这件事怎么讲呢?
知道府衙里有鬼的就清楚,不知道的就不清楚,可不能让不清楚的清楚!
赵司户指着他,手颤抖:“我怎不敢让你在此自证!”
周大顾不要脸,他不能不要脸,他身后代表的府衙更不能不要脸。
今日,有韩教授在,这么多学子也在看,他不可能在府学对周大顾直接用强。
“只是,你若是无法证明,该如何?”
周大顾盯着他的眼睛,毫无畏惧回答:“若我不能证明自己是真的,那我怕就是匪徒,自然由大人处置!”
“可,我要是能证明,自己就是蔡县周大顾,大人该如何!”
“学生虽是个秀才,可也是在乎脸皮的,我还没入府学,您就当着夫子的面,说学生是匪徒,我以后在府学各位同学面前,在府学吏员面前,在大门口的小贩面前,该如何自处?”
“这跟门口小贩有何关系!”赵司户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牙尖嘴利的学生,在他的印象中,能写出鸣州诗的儒士,哪个不是温文尔雅,不胜辩解之辈。
他本想借着自己在官场多年修行的人情世故,压一压这小子。
怎么?
他比我还腹黑?
这小子不会前世是个奸商吧!
赵司户脑袋疼,手指着周大顾颤抖:“你说,要如何?”
周大顾从韩教授身后露出脑袋,一脸的委屈,看着旁边的人都觉得,是不是赵司户冤枉他了。
“大人,您是真大人,我只是一个秀才,我刚来青雪府,根基浅薄,又怎么敢要求您怎么做?”
“别的东西,我不敢要求,可是学生没钱,我觉得府学门口的小摊不错,以后学生肯定要常常在府学门口吃饭。”
赵司户被周大顾唐僧式的说话方式,闹的脑袋疼:“你直接说,你要本大人如何!”
周大顾看着迫不及待地走入自己陷阱里的赵司户,露出满意的微笑开口:“大人,我也不要您如何,你要是愿意。”
“就请您,站在府学门口,大喊三声,周大顾,今日是我错了!”
“大人,您不会是不敢吧!您要是不敢,还想着把我押进府学受审,那学生,学生也没有办法!”周大顾的茶言茶语,完全击碎了没见过这种跨时代攻击的赵司户。
“毕竟,您可是官啊!”
赵司户妄图冷静思考,却发现自己现在压根没有办法静下心:“就依你!不过,要我来出题!”
赵司户望着他露出微笑:“你说自己是周鸣州,那肯定很会写诗吧!”
“蔡县传言,周鸣州一开口最低就是达府诗,他从来没有写过出县诗,我不要求你写一首鸣州诗,要求你随口写一首达府诗不过分吧!”
他看见周大顾脸色未变,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这一次,吾押对了!
“怎么,你不会不敢吧!你要是写不出来,就不要怪我今日非要押你回府衙了!”赵司户步步相逼。
却不清楚,周大顾压根不是不敢,只是拼命压制自己的脸,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韩教授忍不住叹一口气:“达府文章,小赵,你也是读书人,怎么会不清楚,文章需要推敲,怎么可能随口写出!更不用说随手写出达府诗词!”
他身后的书生们也忍不住开口。
“这不是为难人吗?谁家能随手写出一首诗,就是达府文章!”
“你能吗?”
“我不能!”
“那你能吗?”
“我也不能!咱要是能,咱就是不是秀才,而是大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