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校长先生此刻形象也不大好；银白的长发如乱草一般飘着，而原本戴在头上的软帽正泡在脚边的污水中，巫师长袍上也有好几处烧灼的焦黑。</p>
太阳神的光芒破开虚妄，残存的迷宫结构刹那间雪融冰消。外面是站着的邓布利多和半跪在地的格林德沃；同时还有躺了一地的十几个老巫师，毫无疑问都是当年“圣徒”中的精英。</p>
康斯坦丁靠在下水道墙上喘着粗气，浑然不顾风衣上沾满污秽；菲尼克斯仍是凤凰原形，身上的火焰比先前暗淡许多。</p>
“看在咱们还算朋友的份上，你依然还有自主选择的机会，欧迪姆先生。”林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决然神色，“你可以对抗到底，但不论结果如何，都必然承受肉身破弃、陷入沉睡的后果；或者你放弃挣扎，静候一切结束，事后你可以完好无损地离开。”</p>
“那些魔咒根本就不致命。”康斯坦丁做着无谓的努力，试图为自己挽尊。</p>
当魔法迷宫被破除之后，这一大群人与林的实际距离只有短短十几步；最远的反而是躲在下水道来路尽头，利用拐角躲避战斗余波的海伦娜。</p>
不过，老巫师的精神看着比康斯坦丁要好一些，面色平和沉静，完全看不出内心的情绪波动。</p>
林不去理会一人一鸟的争吵，转而看向邓布利多。</p>
来自夏洛特的纯粹黑暗也暂时中止了对恶魔本体的侵噬。</p>
“我们的运气不错，康斯坦丁先生和海伦娜女士有惊无险。”邓布利多说道，“他在纽蒙迦德囚禁的几十年里，身体健康和魔法实力都受到很大的削弱；包括那些‘圣徒’们，实力都大不如前。”</p>
要说实力，地狱神探在准备充足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击败比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强得多的存在。可问题就在于，所谓的“准备”包含着无比复杂繁琐的步骤，以及大量价值不菲的魔法道具消耗。</p>
欧迪姆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布满了青黑色的诡异斑纹，这是不再遮掩恶魔气息，随时爆发全部力量的征兆。漆黑的眼眸和中间猩红的一点瞳孔，轻易就能刺穿常人的心灵防线，在人心中种下污浊、腐败的念头――哪怕当世最强大的守护神怼到脸上也不能将其彻底抑制。</p>
执笔人背后可站着大世界几乎所有神系；你可以说林是狐假虎威，问题是那些老虎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对欧迪姆来说，没必要为了一场已然必输的赌局而损失更多筹码。</p>
林甚至能从破口看到模糊的人影，是迷宫之外的人行动时产生的光影变化。他立刻解除了黄金圣衣，同时取出“珍藏”多时的赫利俄斯圆球。</p>
话音刚落，镜子大师身上的青黑色斑纹逐渐消失，几乎要露出恶魔本相的面孔也迅速回复人类形貌；处于爆发边缘的恶魔气息也收敛不出。</p>
“大家都还好吗？”林打着招呼。</p>
说话的时候，老巫师的视线几乎从不离开格林德沃。</p>
曾经的第一代黑魔王此刻连抬头都费力，勉强偏了偏头，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老朋友，一言不发地又垂下头去。</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