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秋雪乃的唇瓣能感受到轻轻的气流,她本来因手指摩挲有些存在感鲜明、热了几分的唇瓣,仿佛更热了几分。
连不太自在地抿唇,都有些含住气流的微妙感,像是间接接吻了一样。
唇瓣的热意一并带热了脸颊,她不自在地侧了侧脸,避开了手,“公交车的空间太狭小了,让乘客们先下车吧?”
毛利兰点头,先看向前方,声音比平时大,也更简短,“司机先生,麻烦打开门!”
“好、好的,”司机慌乱地应下,急急地拍了几下摁键,“等等,后车门打不开,我开前车门了!”
前车门有炸弹。
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拧眉,毛利兰回首看向车厢,扬声压下有些混乱的声音,“先下车!”
“从窗户或前门下车!”
她提高着音量,“前排的小孩子先下,后排的大人们稍等一下,不要出现踩踏事件!”
边说边调整姿势,把三秋雪乃护在身后,一并护住了炸药包,面对着车厢中的乘客们,做好了一旦有人敢动炸药包、便立刻袭击制止的准备。
乘客们还有些慌乱,车厢内响着嗡嗡的说话声。
毛利兰再次扬声,给出非常服众的理由,“我的脚下就是炸弹包,一旦下车的人太急,不小心踩到炸弹包,炸弹很可能就会爆炸!”
劫匪上车后,随手把炸弹包扔在了车门附近,它横躺在地上,乘客需要大步跨过才能下车。
听到‘炸弹’的关键词,本来有些慌乱地想一拥而上冲下车和去摸消防锤的乘客们都冷静了几分,他们勉强克制着自己的逃生冲动,不安地在过道上排起队。
阿笠博士则立刻引着小孩子们快下车,“快快快,跨大一些,小心不要碰到炸弹。”
小孩子们都努力大跨步过炸弹包。
吉田步美走在最后,她推着灰原哀走,明明自己还非常害怕,却磕磕巴巴地鼓励同伴:“别、别怕,灰原,我们不会有事的!”
“跨步而已,比跳远容易多了,只要下车就获救了。”
“你听,警车已经在附近停下了。”
警车们没有过分靠近公交车,它们停在隧道口,打着车灯照亮公交车的周围。
警方人员们则步行过来,有些持着防爆盾,有些则还着便装,他们警惕地举着枪注视着公交车,发现率先下车的是小孩子,纷纷松了一口气,又更加提起。
一位警官指挥第一个下车的元太向隧道外的警车跑去。
灰原哀原本沉默着低头不说话,是被吉田步美生拉硬拽才拖走的,看起来像是害怕到腿软了。
直到走到炸弹包附近的时候,垂下的视野中出现了炸药包和高中生的小腿,她才抬头,飞快地瞥了毛利兰和三秋雪乃一眼。
三秋雪乃的脸还是热的,她从毛利兰的肩膀处探出了微红的脸颊,因为隐约察觉到灰原哀对自己的微笑并不排斥,于是在垂眼看过去的时候特意展颜笑起来,“快下车吧,危险人物已经被控制住了。”
是‘危险人物’。
可以理解为劫匪,也可以理解为代号成员,是一個棱模两可的模糊称呼。
灰原哀的瞳孔晃动了一下,轻轻偏移向车厢前方,又在看清前移回来,克制住了自己,没有真的看向危险感几乎凝聚成实体的车厢最前方。
她定定地看着三秋雪乃在昏暗车厢中的微笑,仓促地点了一下头,主动跨过了炸药包。
在走到车门的台阶上时,灰原哀又忽然回头,浅色的眼睛像是有冰块沉浮的冰川,“尽快下车。”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