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景那边耽搁不得,“隔日归”效果再强,一夜之后人也该醒过来了,必然会再次闹事!这次就没那么好收场了,总不能再给灌一壶吧?
太子这边钦点婠陪侍巡视,而且当着令官的面长史已经宣布了禁令,非但不能出院,而且还给她专门分配了迎驾的准备任务,根本脱不开身!
人在朝中,身不由己。
尽管婠对驿站的事比较在意,可她却不得不选择留在中书院为明日的巡视做准备,她知道今夜长史蒙绪的目光是不会离开她的。
怎么办?正当婠犹豫之时,陈宥凑上来问:“此去兵部发生了什么?为何太子突然要来中书院巡视,而且钦点你陪侍?”
“托你的福!”看到陈宥的婠突然灵光一闪。确实是托陈宥的福,从他被动接下兵部的公函开始,到他对策论的评论,再到补救黎平之的纰漏,最后到蒙绪夸奖自己协办有力,这一桩桩一件件,最终促成了太子明日的巡视。
陈宥就像整个事情的引线,把必然的和偶然的事情串在了一起。
“托我的福?”一脸错愕的陈宥并不知道婠这趟兵部之行发生了什么,自然也不知道他是这根不可或缺的“引线”。
“你何时休沐?”婠想到了个办法。
“呃……依规应是两日后……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婠毫无由来的问题让错愕的陈宥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跟我调换,你别走开,我去获请长史的许可!”婠匆匆奔蒙绪而去。
“哎……”陈宥欲言又止,心想算了,等等吧,上午关于公函的纰漏都还没来得及细说呢。
还没等婠开口,蒙绪便抢先发了话:“随我一起送令官出院吧。”婠领会,打住了嘴边的话,紧跟蒙绪一路将令官送出院门。
眼看令官远去,蒙绪退回院门内,饶有兴致地问起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来,婠保留了与龚景偶遇的整个过程,其余则细细道了一遍。
“原来如此,意外之喜啊。”听完婠的叙述,蒙绪若有所思地说到。婠眼见时机成熟,抓住机会向蒙绪提出了欲与陈宥调换休沐的请求,蒙绪未加思索,应允了。
众学士已全部散去,婠被蒙绪邀去送行已有一盏茶的功夫了,还没见人回来,陈宥待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黎平之倒是先来了:“站在这干嘛呢?该参习参习去!”
陈宥不好驳黎平之的面子,只得往藏书堂方向走去。黎平之跟在他身后,像是怕他偷懒似的监督着。
婠得了蒙绪的许可,正要找陈宥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就碰上他和黎平之一前一后的往藏书堂方向去。这黎平之好巧不巧的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得想办法支开他。
“黎执事这是跟着陈宥去哪呢?”婠试探性的挑起话头。
“刚才见陈学士在发呆,督促他回去参习呢,婠学士面子可真大,得太子钦点陪侍呢,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我听你的蒙长史说,派你去兵部送公函了,这些公函本是我经手的,理应由我去的,辛苦婠学士代我跑这一趟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婠得到了太子的钦点,黎平之一反常态的客气了许多,“这次亏得我巧妙安排,这些公函办得确实漂亮!”
客气归客气,但是话里话外,黎平之都在变着法儿夸自己,还谑称“你的蒙长史”,仿佛自己不是中书院的一员。婠虽然不悦,但为了尽快支开黎平之,便顺着他的话头往下接:“黎执事劳苦功高,我代为跑个腿也是分内之事,刚才长史让我转告陈宥,替我分担些事务,我得跟他交待一下,就不多耽误执事的时间了。”言下之意就是让黎平之离开。
可黎平之像听不懂似的,并不打算离开:“婠学士确实要好好准备一下,明日陪侍可不能丢了中书院的颜面呐,看看有什么事务是我能分担的?他刚入院不久,有些事情怕是做不好呢。”完全不顾一旁陈宥的尴尬。
“我不敢随意指派执事为我分担事务,还请执事去向长史请命才是。”婠说完向陈宥使了个眼色便向内院走去。
陈宥随即也向黎平之告辞:“那……我就先依长史之命去相助婠了。”急急尾随婠而去。
太子钦点又如何,谅你也不敢在我面前放肆!还想把我支开,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黎平之不屑地“哼”了一声,待两人走远便悄悄跟了上去。
黎平之仗着自己资历老,对长史交办的事务能推就推,推不掉就拖,不涉及自己利益的事情也毫不上心,久而久之,长史对他也无可奈何,能交办给其他人的事务就不会劳烦于他。
这不,在蒙绪安排完任务之后,他因为没被派领任务而闲得无所事事,正想着怎么打发时间,碰巧发现婠和陈宥的言谈举止间似乎藏着什么秘密,现在还变着法儿想支开他,于是勾起了他一窥究竟的欲望。
婠一路来到了内院的湖亭。湖亭内视野开阔,周围若有人往来能轻易发现,不怕隔墙有耳,是个说悄悄话的好地儿。陈宥看到她在湖亭内站定,便明白她这次兵部之行是有些秘密要私下告诉他了。
陈宥来到跟前,开门见山的问:“你从兵部回来后行色匆匆,莫非遇到了什么事?”
“确有一事!”婠将与龚景偶遇的详细经过告诉了陈宥,“太子突然安排巡视,打乱了我的计划,只能拜托你替我走这一趟了。务必查实,不可妄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