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头气势汹汹的挥刀直奔队长而来,队长来不及申辩,只能挺枪招架,两个回合下来,才化解了教头的冲击之势。
“宫墙之内袭击御林,图谋不轨,为何不速将凶徒拿下!”一旁的陈宥突然喊道。这一嗓子提醒了仍在包围戒备的御林们,于是一拥而上,利落的制服了教头,两名卫兵见势不妙,也乖乖的交出武器,以示清白。
原本单纯的械斗事件升级了,变成了袭击宫内守卫,一干人等被押送进了巡防司。这么说不准确,因为只有教头是被押送过去的,其他人都是自己跟着走过去的。
巡防司内,兵部主司郎中听完队长的报告,无奈的对婠说:“婠学士,夜间在宫墙之内械斗,成何体统?往小了说,你这是有损中书院的颜面;往大了说,威胁到宫内安全啊。”
“主司大人如何认得小人?”婠对主司郎中能叫出她的姓氏感到有些诧异。
“如何不认得?日前太子巡视兵部时,众官皆在,婠学士在太子怒气正盛之时,拾阶而上的背影,是何等的沉稳和坚毅;其后在龙渊阁的比试,更是在宫内广为流传,各省各部都羡慕中书院得此人才。今日怎么偏偏是你坏了宫内的规矩呢?”
既然主司认识自己,又对自己的事迹有所耳闻,婠顿时觉得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崔挽风已是囊中之物。
“首先,主司大人,先动手的不是我;其次,我也是急太子之所急,为尽快弄清驿站命案的真相,还京城百姓一个安宁;这位崔主事出京办差今日方回,是重要的人证,我与同僚稍晚了一步,就遭到丞相府兵丁的阻拦。敢问崔主事,是否心里有鬼,不愿接受我等的询问?”婠当着巡防司的面,向崔挽风和斗笠教头施加压力。
崔挽风心里当然有鬼,在婠强势的逼问下,吞吞吐吐的答道:“毕竟……毕竟是丞相府先行邀请,我若……耽搁推迟,岂……岂不是驳了明公……丞相的面子……”
一个口误,崔挽风把私下里对李玄忠的敬称给说漏了嘴。
婠和陈宥自然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失误,婠追问到:“崔主事既然敬畏丞相,为何刚才却顺口把丞相称为‘明公’,这难道不是大不敬吗?”
此时,主司郎中用手扣了扣桌子:“我在询问你们械斗之事,怎么扯到丞相身上去了?你等不可在此妄谈议论丞相!”
“主司大人……”婠想抓住这个机会,把想知道的消息都问出来,却被主司郎中挥手打断了:“婠学士稍安勿躁,”转而问斗笠教头,“丞相府入宫办事,何至于私自械斗啊!丞相是否有要事相请啊?”
“丞相派崔主事出京办差,崔主事既已回京,理应立刻向丞相报告,丞相礼贤下士,派我等入宫来请。崔主事已应约随小人而行,却被中书院横加阻挠!向丞相汇报,算不算要事?”斗笠教头虽被御林押着,嘴上却寸步不让。
主司郎中听完双方的缘由,示意御林松开斗笠教头:“就算你们双方的缘由都合情合理,也不应该在宫墙之内动手!我司已明晰事情始末,待我征询一下今日防务统领的意见。”主司郎中扭头问身后的御林兵丁,“今日统领是谁当值?请他过来。”
“回大人,今日是金校潘岳当值,末将去将他请来。”兵丁答道,随即离去。
陈宥在一旁越听越不对劲,这巡防司是打算和稀泥啊!他一直在观察崔挽风的言行举止,察觉此人确实藏着些秘密,如若错过这个机会,崔挽风怕会有所防范,亦会准备好对策,到时候,恐生变数。
时机不待,没来得及跟婠商量,陈宥再次掏出了太子“御令”:“今有太子御令在此,我等此行只是对崔主事做个询问,耽误不了许多时间,不如就借贵司之地,许我一炷香的时间便可!”
看到陈宥手中的御令,主司郎中立即起身跪伏,示其面见太子之礼,但嘴上却并未松口:“见令如见太子,下官惶恐,只是巡防司并非查案询问之处,下官怕是做不了主,还请学士稍待,问过防务统领的意见之后再议吧。”
可恶……巡防司果然是在拖延时间打算和稀泥!陈宥略施小计,便识破了主司郎中的计划。正一筹莫展之时,司外突然传来太子的声音:“怎么,小王的‘御令’如此的不好使吗?”
“参见殿下!”众人皆惊,异口同声的说。
“不知殿下到访,有失远迎,臣罪过!”宛如从天而降的太子着实吓坏了巡防司主司郎中。
“你的罪过不是有失远迎,而是见了小王的‘御令’还推三阻四。”太子扶起主司,把他扶到一边,自己坐上了主司的位子。
随着太子一起进来的,还有今日的防务统领——金校潘岳。
婠上前一步,行了个礼:“太子莫不是有千里眼顺风耳?否则怎会赶得如此精准的时机?”她的本意其实是变相夸太子来得及时,替她和陈宥解了围,哪知太子刘澄却听成了另一层意思。
刘澄心想:难不成她发现了高咏鑫的行踪,决不可轻易承认!于是刘澄一指潘岳:“你们在宫墙之内械斗,真当能瞒过他?就是他通报给小王,小王才走此一遭的!”
被临时拉出来挡箭的潘岳一怔,但并没有反驳太子的话,而是微微欠了下身,表示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