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向后一个急撤步,躲过了这一击,手中也转眼多了一根白玉骨朵棒。
偷袭婠的黑衣人可能没有料到这个看似不堪一击的女子身手竟如此敏捷,躲过了自己的致命一击,落地时被惊呆了那么一瞬。然而先手优势便在这一瞬之间逝去。
婠挥棒反攻,黑衣人只能起刀招架。
束发男子眼看自己的暗器被挡下,同伴的偷袭也失手,自知是碰到了高手,不宜恋战,便喊了一声:“撤!”同时迅速向婠靠近,欲解同伴之围。
可两个黑衣人还是低估了金牌校卫的实力,潘岳早已捡起挡下的暗器,扬手射出,先束发男子一步替婠进行解围。
与婠缠斗的黑衣人手臂被潘岳用以解围的暗器击中,打落了其手中的短刀,吃痛后发出的呻吟暴露了她的女性身份。
此时潘岳和婠已顺利扭转劣势,占据了上风。
束发男子见势不妙,扯开腰间束带一抡,数十发钢针便呈弧形射出。黑衣女子见状默契的俯身躲避,潘岳和婠也各自或挡或避,化解了这波攻势。只是两个黑衣人趁着这个当儿,逃离了后巷。
“没事吧?”潘岳关切的问。
“没事,潘校打算追吗?”婠反问。
“你觉得有必要追吗?”潘岳把主导权又交了回去。其实婠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黑衣人一男一女结伴而行,善使暗器,行动默契,种种迹象已经暴露了他们巡林堂斥候的身份,而婠此行目标正是巡林堂,穷追无益。
“那还是算了吧,迟早会再见的。”两人说话间,杊陵驿站的守备营已经被打斗的动静吸引了过来。而那个腿软的摊主就没那么好运了——他没有躲过黑衣人的钢针散射,左上臂和右肩各中了一针,疼得他叫苦连天。其余钢针零乱的打在墙上、柱子上和木框上,甚至击碎了墙角的一些坛坛罐罐,后巷一片狼藉。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驿站斗殴?”杊陵驿站守备营的统领喝问。守备营的到来,引来了许多商贩和百姓的围观,把后巷堵得水泄不通。
这下婠和潘岳想追也追不了了。
潘岳取出腰牌亮明身份:“龙渊阁校卫潘岳,因公务路过贵驿,巧遇商贩兜售禁品,查问之间,遭刺客偷袭,所幸并无大碍。”
一看来人竟是京城的官,而且还是龙渊阁的金牌校卫,守备营统领一时没了主意——眼皮子底下兜售禁品,还当街遇刺,这秩序,这治安,该如何交待?
统领一脸茫然的样子,潘岳猜到了他心中的犹疑,当下便犯了职业病,当起了“代理统领”:“守备营听令,打扫现场,羁押嫌犯,收缴赃物。人证物证交驿丞按律处置。你们两个,劝返百姓,恢复街坊秩序。”
这个京城官爷下达的指令条理清晰,甚至可以说就是个内行,士兵们这下也没了主意——统领不发话,这令咱听还是不听啊?
看着眼前这队守备营的反应,婠是又好气又好笑,便悄悄提点了一下统领:“统领大人,要不就按着金校的意思办呗?”
统领这才反应过来:“你们没有听到官爷的指令吗?立即照办!”
撇开其他不说,守备营士兵的执行力还是相当强的,有了长官的明示,不消一刻,便收集完了四散的钢针利器,拿住了人犯赃物,疏通了街巷,恢复了秩序。
“鄙人不是专门来此私访的,人证物证就劳烦统领交驿丞处置了。”潘岳向守备营拱手告辞。此举也让统领松了一口气。
经历了这么一出,婠和潘岳也没了闲逛的心,重又上路。
“这杊陵驿站的守备营……”婠与潘岳有了更多的话题,“似乎不大灵光啊。”
“也不能这么说,统领行事确有些固化保守,应变不足,但士兵们还是训练有素的。”潘岳以龙渊阁的角度给出了自己的评价,“只是这莫名的伏击,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婠心想,你这招呼也不打一声,就丢下我进后巷,查禁品的,遭伏击也并不意外啊!但嘴上却说:“我更好奇巡林堂斥候发动伏击的原因。”
“说起巡林堂,看来咱们不枉此行,在驿站既接触了杊州风土,又见识了巡林堂的手段!这一路,还真得如你的相好所说,多加当心呐!”潘岳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相好’,良师益友!良师益友懂吗!?”婠争辩到。
“懂!鄙人都懂!你激动得脸都红了!”潘岳笑得更大声了。
婠捂了捂微烫的面颊,自知失态。不过潘岳的提醒也没错,不管这次伏击的原因是什么,斥候们灵活多变的攻击方式,决不是校场比武那种点到为止,确实得多加提防。
而且提到陈宥,婠感觉到自己虽然才离开他两个个时辰,却冒出了思念的情愫。从他要求找人同行,到依依不舍的嘱咐当心,似乎都暗示着他已经为此行进行了全盘的思虑和谋划——确保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