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八!你在搞什么名堂!”膺阳大王冲进古潭部落的主帐,一眼就看到了被捆吊在梁柱上的探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贬辱的讪号脱口而出。
因为部落领地近潭,再加上古潭部落似乎对金刚林地毫无兴趣,不争不抢不闹不打,孟砚山便被其它部落戏谑的称为“孟王八”,以嘲笑他就喜欢趴在水边一动不动。
孟砚山似乎早就知道膺阳大王会来,所以提前交代部下不要阻拦,让膺阳大王直入主帐。这会他面对膺阳大王来势汹汹的贬辱和质问,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古潭部落不参加这次战斗。”音量虽小,却掷地有声,宛如千钧之力沉重的砸在膺阳大王脚面上,令其瞬间暴跳如雷。
拿了秘药,绑了探子,在即将吹响进攻号角的节骨眼上,居然说不参战?!暴脾气的膺阳大王当然不能答应,当时便拔出腰间棱刺,指着孟砚山的眉心骂道:“老王八,平日里就你古潭部落像条不声不响的狗,原来是憋着劲咬自己人呐!”膺阳大王的部下也随之握器在手,以壮首领威势。
古潭部落的主帐里,两个部落对峙着,都在等着各自首领的命令。
“膺阳大王,我看你不过带来区区百人,在我的防区内,即便你烈阳部落战力再强,怕是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孟砚山不愠不怒,似已早有准备,“我古潭虽不参战,但仍是联合部落的一员,绝不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你大可放心!”
放心?膺阳大王怎敢放心!孟砚山既然敢囚禁探子,就表示探子所报属实,若非通敌,古潭部落派出的小股部队意欲何为?总不会傻傻派去送死吧!但也正如孟砚山所说,自己仅带着少量部下的原因,一是为了避免引起内部骚乱,二是为了登门问罪,并没有打算搞成你死我活的窝里斗,否则动静一出,阵脚自乱。
可这口气也咽不下去啊!此时的膺阳大王可谓是进退两难。
“快到出击的时辰了,膺阳大王还打算在我这耗着吗?其它部落在等着你呢。”孟砚山看破了膺阳大王的犹豫,出言逐客。
膺阳大王手里的棱刺从孟砚山眉心挪开,指向吊在梁柱上的探子:“把他给我放下来。”
孟砚山示意部下照办。
“你说,古潭部落有何异动!”膺阳大王拍了拍探子的肩,大有为其撑腰之意,可带着质疑的双眼,却死死地盯着孟砚山。
“古潭部落……有小股部队……离开了防区……”探子颤巍巍的说道。
膺阳大王捏住探子的肩,把他藏到身后:“老王八!你可听清楚了?我就是为此事而来!”
“我儿孟青池,确实率其亲卫离开了防区。”孟砚山仍是不卑不亢。
“开战在即,擅离防区,意欲何为?”
“不忍见到同室操戈,手足相残。”孟砚山这次的回答依旧平静,可分量却是之前的数倍之重。
膺阳大王此刻算是明白了孟砚山为何甘做一只“王八”,不参与各部落间的冲突和纷争,因为在孟砚山的眼里,西南边陲虽首领众多,各为部落,但终归是一脉相承,同风近俗,本该是亲如兄弟,情同手足,互惠互利,共谋发展。可放眼这茫茫密林,有烈阳部落的凶蛮好战,有曜晶部落的骄傲自大,有环蛇部落的偏执阴鸷,有叶隐部落的狡诈多疑……众部落你来我往,为了多占一片林,多抢几分地,时常刀兵相见,两败俱伤;唯有这被众部落戏谑为“王八”的古潭部落,默默守着他那一口深潭,与世无争,还将其他部落视为一家人。
“愚蠢至极!”膺阳大王不能理解孟砚山的理念,“呸”了一口在军帐里,“你若是不忍同室操戈,手足相残,就该一致对外,协助我驱逐那打陵州来的暴徒,还我密林安宁!”
“膺阳大王,”孟砚山摇摇头,表示不认同,“战事持续这些时日,想必你早已发现与我们交锋的对手,并非那陵州军队,而是曜晶部落,现如今你部提供秘药,显破釜沉舟之志,势必会重创曜晶,斩断我族手足;退一步来说,万一战斗失败,你部秘药的副作用,会给联合部落造成不可估量的创伤;于胜于负,受难的都是我密林一族,战之无益!”
“曜晶既成‘异部’,本就该进行讨伐,哪还有什么同族恩义可言!你若是执意按兵不动,此战过后,我烈阳亦将你部视作‘异部’!到时候,休怪联合部落无情!”膺阳大王撂下狠话。
“我意已决,多说无益!”孟砚山抬手做送客状,“膺阳大王请回吧,此战联合部落纵有秘药相助,却也不见得稳操胜券;我儿青池已将秘药带至曜晶,双方可谓知己知彼。我人事已尽,战场之上,各安天命。”
“叛徒!你果然派人通敌去了……”极怒之下的膺阳大王牙根都快咬断了,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更何况帐外响起了号角,这是联合部落商定好服用烈阳散的暗号!当号角再次响起,便是药力生效开战之时!
耽搁不起了,膺阳大王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古潭部落的主帐,急急赶回自己的防区。可是走到半道上,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对着亲卫耳语一番。
亲卫领命,从百名部下中分出十人,点起兵器,脱离了返回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