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为什么找上你,我和你说,说的具体词句我记不清了,意思是我通过观察,发现了你们关系的古怪,推断出你在胁迫伊吹学姐,并且已经向伊吹学姐求证,获得了她的默认。”
一之濑诗织的语速很快,语言有些凌乱,随着这话的说出,她脸上的动摇更深了。
南悠希皱起眉,一之濑将话说到一半时,他便隐隐有了猜测。
一之濑诗织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
“伊吹学姐并没有默认,我一共问了她三次,相隔一周,从轻到重,从暗示到直言,每次,伊吹学姐都摇头否定。最后一次,我让班主任在课上叫她到办公室,我直接问她是否遭了伱的要挟,她在我没说完的时候就摇了头,并且和我说,让我不要管她。”
公寓的窗子紧闭着,放在矮桌上的茶水冒出丝丝热气,南悠希将手肘支在桌上,他觉得屋内的气温有些高。
一之濑诗织继续说着:“我当时以为,是你的胁迫太让她畏惧,让她抗拒我的介入。我于是转头质问你,我怕你不承认,于是向你撒谎,说伊吹学姐已经默认。”
“那是事实。”南悠希说。
“外在的事实并非内心的真相!”一之濑诗织放开茶杯,把手掌搁在膝盖上,握紧了,泪水点点,从她的眼角滑落。
她垂下脸,抹去脸上的泪滴:“我当时以为,我是伸张正义的人,是解救伊吹学姐的侠客,可我真的有准备帮助伊吹学姐吗?也许我只是为了满足我幼稚的扭曲的可笑的执行正义的欲望!”
南悠希没有说话,他站起身,打开床边的窗户,带着凉意的晚风并未能驱散屋内的热量,还让他清晰感受到了身体的灼热。
他坐回矮桌旁,一之濑诗织抽泣一会儿,又开了口。
“就算那次质问你后,你向我表明你是在帮助伊吹学姐,我依旧顽固地守着我的正义的立场,我觉得你的做法错误,我能更好地帮助她。你之后和我说,我在不知不觉中选了和你一样的处置方式,我感到羞耻,可我固执地觉得,我就算和你选择一样的方式,也能比你做得更好!”
“你确实比我做得更好。”
“我没有!因为一开始就错了!”
一之濑诗织的声音愈发嘹亮了,她抬起脖颈,不像是在与南悠希交谈,而像在与受害者忏悔,她跪坐在地板上,陈述自己的罪状。
“最近,我已经清晰地感觉到了问题。那样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什么事情都照单全收的伊吹学姐,真的会只因为你的胁迫,就帮你隐瞒罪名吗?她那次和我说,让我不要管她和你的事,那是我唯一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蕴含鲜明态度的拒绝!”
“这只是你的猜测。”
“请你不要逃避!连我都能鼓起勇气坐在你的面前与你坦白,请你也端正态度,面对伊吹学姐的感情!”
两人陷入久久的沉默,晚风吹动窗帘,灯光在窗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一之濑诗织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她想被你胁迫,她希望被你胁迫,你们本该继续下去,然后在某一天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是我破坏了一切,伊吹学姐的死是我的责任。从那条河流,可以清晰地望见你的公寓,她是来看你的!”
说完,她扑在地面,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