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墨故渊联想这一点之外,鱼清潺和混沌同样想起当日客栈内梁君所言,秦穹欲复活埋在青云镇底下的二十万大周将士亡魂,以此重振他当年威势。
当年大周王朝和大夏王朝在戈壁沙漠之地决战,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对于蜚来说,她需要足够的阴气,那么合黎山这一带地界,正是她的天时地利。
蜚撇过头,继续说道“当我来到这合黎山时,这里还是荒无人烟的戈壁,寸草不生,极其荒凉。以我洪荒凶兽的实力,自然能感应到此地的不寻常,等我细心观察之下,才发现此地竟然有着十分浓郁的阴气弥漫。”
“我欣喜若狂,这对我修炼书上的秘法来说可谓是千载难逢。于是我下定决心要掘出此地阴魂,吸收那些亡魂的阴气,以此修炼大道,再筑建我体内窍府,重生胞宫。”蜚缓缓说道。
一旁墨故渊几人静静听闻,事实也果真如几人猜测一致,蜚的确是想借此地阴气滋生窍穴,巩固大道。只是没想到蜚对自己受孕一事如此上心,倒是有些令人不可思议。
自古以来,山海中的确有不少异兽繁衍子嗣后代,好比当初在太华山上遇见的肥遗,恰好也是受孕在身,最后和墨故渊几人不打不相识。
只是如蜚这样的凶兽存在,一心只想传承后代,还是铁了心的那种,倒是不禁让人有几分好奇。究竟蜚心中所想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知道她可是从洪荒时代遗留下的凶兽之一,早年间还听过不少道家学问,一直深居简出,隐藏在大山野岭中修行。因天生体质的特殊,并未贸然行走世间,以免给苍生带来灾难。
据蜚先前所言,两千年前是因为她不小心误入一片葵花地而导致那片葵林生机凋零,后被羽涅摘去胞宫,所以这才千方百计想恢复正常之身。难道那时候蜚就已经想传承子嗣了么?不然为何时光单单只是摘去蜚的胞宫,而不取她性命。
蜚没有理会几人心中想的是什么,继续说道“当我找到阴气最重的源头时,那里只有一座孤零零的破庙建立在上,而里面的神诋正是前大周王朝的镇国将军秦穹。我本欲直接掀翻那座庙宇,可谁曾想到当时的秦穹就已经是还虚境的实力,因他是山水之神,我的一身毒瘴根本无法奈何于他,仗着境界斗法我也不是他的对手,我与他耗费了许久,最后仍是一无所获。”
“秦穹前身是武将,莫说其修为如何,就是长年累月的征战,早已累积一身浓重的血腥之气,死后被追封为边境山水祭祀,自然不容小觑。”墨故渊小声说道。
蜚恍若未闻,自顾说道“秦穹很强,若是常人我还有办法可以压制一二,只是那时他已经化身为庙祝祭祀,我也没有办法。于是那段时间我便常年游走在合黎山各处,虽不能去往那处庙宇之地,好在周边仍旧充荡不少阴气,我只能由远靠近,慢慢蚕食那些孤魂野鬼,以此疗养生息。”
“在我来到合黎山的第二年,我依旧盘踞在合黎山周边,秦穹虽然知道我的存在,可只要我不靠近庙宇的位置,他也并未驱赶我,于是我俩倒也相安无事。我本以为靠着这里的阴气足够我恢复大半,即便庙宇那边去不得,我还是可以想想办法。可谁知某一天时光居然又找到了我,二话不说,知道我想重塑窍穴,竟是一股脑直接毁去了我数年的坚持,又一次打破我的憧憬。这一次,他还将我封印在合黎山内,一生一世都无法走出山外。”
说到这里,蜚眼中仍是有几分不甘,她朝羽涅看去,声嘶力竭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两千年前我蚕食了那片葵花林,你就要毁我根基。两千年后,我耗费无数的时间只为了那一点点机会,你为什么还要剥夺我作为一个母亲的权利,难道就因为我是凶兽,就不能有自己子嗣么?”
众人看着蜚的情真意切,不免有几分动容,下意识回过头朝羽涅看去,不知道他当年为何执意如此,毁去一次不够,还要第二次破灭蜚的努力,难道当真不愿蜚怀上身孕。
羽涅铁青着脸,狠狠一眼瞪向蜚,继而无奈的看着墨故渊几人,道“你问我我问谁啊,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再说了,以我的聪明才智,没失忆之前既然对蜚穷追不舍,不让她受孕在身说明一定是有某种理由的。要知道那会我可是妖界的人上人,做事自然会顾虑周全,保证万无一失。”
几人嘴角扯了扯,难得和他见识。
羽涅气急,道“那也不能怪我啊,我是真想不起来和蜚的恩怨,不然先前那会叫我解开封印,我也不会磨蹭啊,我都没了记忆,哪里知道怎么做。”
蜚眼里透露几分疑惑,眼前的羽涅的确和刚出现过的那个家伙有些不同,可他的样貌分明和时光一致,尤其是先前所流露的气息,更让她深信不疑。
期间她虽然不知道羽涅发生了什么,可对于蜚来说,自己苦心积虑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找到针对时光克制他的办法,好一举报仇雪恨。
羽涅说完,忽而朝蜚大声问道“两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刚到此处洞穴内,你怎的知晓有办法可以设下屏障隔绝我的时间之力,那玄火链你又是从何处寻来?”
几人亦是好奇,有关羽涅之前的记忆,众人途中一直都想过办法替他找回,奈何从未有过头绪。
蜚红着眼眶,怒道“你还在这里装模作样作甚?先前这女子都喊出你的姓名,你分明就是时光无疑。那片葵花林不就是她的真身么?”
羽涅当场呆若木鸡,愣在原地茫然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