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紫气滚滚,只是相比之前帝俊引发的紫气,此刻奔来的紫光却是透露出浓郁的煞气,待得暗紫色流光消散,一人同样站在了仲夜的后方。
海上,闲云之中有一野鹤排翅啼鸣飞来,一老头端坐其上,他昏昏欲睡,不停摇头晃脑。
在闲云野鹤之下,还有一人骑着一棵硕大的木葫芦,他手捻佛尘,背负长剑,眉目满是冷冽之色。
赤水海面,不知从何处飘来一叶木舟,一老头身披衰衣,头戴竹笠,此刻撑着船杆悠然滑行,深不可测的赤水在他的掌控下,他手里的船杆似乎已经抵达了海底尽头。
“一拉金嘞格,嗨哟!二拉银嘞格,嗨哟!三拉珠宝亮晶晶,大海不负柯鱼人哟,嗨哟!”海面之上,那撑船的老头扯开嗓子悠然唱起歌谣,歌声声动九霄。
骑着木葫芦的道人撇了一眼底下,佛尘轻轻一掸,瞬间方圆数十里下起了绵绵大雨。
正唱得起劲的老头抬头仰望天穹,冷不防打了个哆嗦,他带好斗笠,紧了紧身上的衰衣,又继续唱囔道“风暴吃着要吓煞,强盗碰着要怕煞,鱼柯勿着要愁煞,六月出海要晒煞,冬天柯鱼要冻煞,老天无风要摇煞,鱼行杀价要气煞,柯鱼郎们真苦煞哟。”
唱着唱着,撑船老头意犹未尽,顺手从腰间取下酒壶,畅饮入喉,一脸陶醉享受。
坐在野鹤上的老人似是被酒香味吸引,惺忪的眼眶瞬间睁大明亮了起来,他探头朝地下看去,见那撑船翁自得其乐,悠哉一笑,道“天机门这老头还是和以前一个德行啊。”
“你不也是?”坐在木葫芦上的中年人目不斜视说道。
“噫,西方极乐那边好像出了什么动静,难怪几千年了少有弟子在各地游走。”
“佛国都是如此,何况儒家那边,至东山经被龙神封印后,儒教好像都看不到什么人了。”
野鹤之上,老人稳如泰山,看了看东西两地,一丝愁容漫上眉梢,他苦叹一声,道“一场天劫,入世和闭世都是由我道家见证,实乃祸福之至啊。”
骑着木葫芦的中年人不置可否,他背靠在后,余光撇了一眼赤水,竟是情不自禁咽了咽喉咙。
“你这老小子,当年吃了我那么多不愁木,如今到了赤水还想着打那条龙的主意?”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那不愁木我可是没动一只手,都是那墨故渊亲力亲为的,再说了,我道号斩龙真君,岂能浪得虚名?”
天上飞来的两人,正是当初在大荒庄周梦境里的庄子和惠子两位神人。
庄子摇头苦笑,继而朝底下那撑船人吆喝喊道“船家何处去?”
老人揭开头上斗笠,瞬间阳光明媚,晴空万里,一抹七彩流光的彩虹悬挂在岛屿的上方,如梦如幻。
“今夕何夕,从哪来便要回哪去,庄子老爷可也是送客人?”
“你我志同道合,只是这客人来了不想走,送了这么些年一直依依不舍,很是为难苦恼啊。”
撑船翁咧嘴一笑,朝另一人笑问道“敢问惠子老爷有何高招见解?”
长空当剑,剑影无双,举世无敌。
惠子御剑扶摇直上,所过之处,天幕下的太极图纷纷烟消云散,而岛屿四周的八卦图也不知何时不见踪影。
只是出剑却不见剑招,杀敌于无形。
“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拥抱过就有了默契你会爱上这里,不管远近都是客人请不用客气,相约好了在一起,我们欢迎你。”惠子如那撑船翁一般,御剑飞行,边飞边唱。
仲夜呆若木鸡,整个人浑浑噩噩,忘乎置身何地。
彩光缓缓散去,轮回面无表情站在虚空上,眼光却死死将仲夜锁定。
凌九泉慵懒伸了个懒腰,周边所有的暗紫色流光悉数朝他身后汇聚,直至形成了一座极其华美精致的宝座,凌九泉顺势一坐,翘起二郎腿满是揶揄的朝仲夜打量看去。
轮回和凌九泉一前一后,将仲夜围困其中,而另外三位道人则是风轻云淡缓缓走来,步步生莲,步步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