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是胡子用的,如果大揭盖儿,是直接朝着脑门子来一枪,爆头。如果不想要人命,告诉你我随时可以取你性命,就来这么一招,展示枪法,还不要你的命。
把这个小崽子眼睛都看傻了,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半天没动地方。心说,听说过开红道儿的从来没见过,那是枪法入神才行。今天自己体会了一把,我的天啊,赶紧禀报当家的吧。小命差点交代了。
小崽子的头上顺着流下鲜血,染了满脸都是,跑到当家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当家的,当,外面,那啥……”
“干什么,你,你怎么了,外面谁开枪?你满脸是血?”仔细一看,脑袋上被开了一条红道。
“谁干的?抄家伙!”镇三关也不是好惹的,东北爷们儿,都是胡子,血性一上来,还管死活吗?掏出枪,带着兄弟就出来了。
镇三关出来一看,我的天,高头大马,长枪短炮,能有近百人之多,自己这点人,这个家伙,一旦开火,白给啊。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镇三关,敢问局上哪个绺子?报个号吧。”镇三关说话了,毕竟他是当家的。
“你就是镇三关?我是北山绺子,我叫林中燕,报号林中燕。”林中燕的名字就是他的号。
“啊?!”镇三关一听,我的天,怎么把这个母夜叉给引来了。今天真是热闹,先来了孙六儿这个瘟神,后又来了水龙,晚上大当家的来了,难道是水龙回去说我打算等小田的事情过后再去靠窑儿人家大当家的不高兴了?这可如何是好?
“啊,这个,林当家的,这么晚了,不知我镇三关有什么地方得罪大当家的了,您这长枪短炮的是想干啥?就算想火拼,也得有个理由啊。我镇三关地方不大,人也不多,和您的大宅大院比,我这里就是撒尿和泥拍了个坟头,可是我镇三关也是汉子,绝不吃无缘无故的憋。说清楚了,再动手不迟。”镇三关强拉着硬说道。
林中燕一听,这个镇三关有点爷们儿尿性啊,这么大阵仗不缩脖。她跳下马,说道:“镇三关当家的,我问问你,我今天有个兄弟,叫做水龙,他来过没有?”
镇三关一听,还真是这个事情,水龙来过,看来自己猜对了。
“来过!有这么回事儿。不过林当家的,有句话说的好,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啊,就算我们想去靠窑儿,也得我兄弟心甘情愿啊。你这强逼着我们去合窑入伙,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啊。”镇三关心说我直接把话说了吧。
“他人呢?”
“他,他走了啊。说完就走了呗。”镇三关心说还挺关心兄弟。
“他走哪里去了?”
“那我哪儿知道去,他个大活人,带5个兄弟,还是你们北山绺子的,我能带着人保护他们离开吗?”镇三关心说这个林中燕什么情况,怎么一直问这个水龙的事情,不对,如果水龙没有回去,那么靠窑儿的事情林中燕应该不知道啊,看来水龙还没见到林中燕,唉,自己嘴怎么这么快呢。说这些漏了底了。
“镇三关我告诉你,水龙是我们北山绺子的兄弟,我们绺子兄弟都是一家人,现在他们遭遇袭击,生死不明,我特意来寻找,他今天就来过你们绺子,你说不是你干的,谁干的?”林中燕狠狠的说道:“镇三关,看你是个汉子,交出水龙,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就你们这几头烂蒜我还没往眼里加,顷刻之间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天翻地覆,灭顶之灾!”林中燕也是胡子,说话掷地有声。
“林当家的,您先别这么说。我告诉你,水龙兄弟不在我这里,第一我和他无冤无仇,没必要害他,第二,我镇三关老虎口才几个人,我敢得罪你们吗,有什么好处呢?第三,水龙兄弟今天是找我靠窑儿的,我也答应他如果处理好了小田的事情,我们带着兄弟,还带着十里八乡的兄弟一起去投靠大当家的。好几个兄弟都可作证,我没必要这么干啊。对水龙不利对我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虽然我们人少,可是我们人不傻啊。您要不相信,兄弟们,抢收起来,让开一条道儿,让林当家的带着兄弟,随便搜,能找到水龙一根头发,我镇三关任凭处置!”镇三关心说,你不能冤枉我啊。我没干的事情,如今我打不过你,说不过你,咋整,你搜吧。
“来,兄弟们,进去几个给我好生查找。”林中燕命令一下,出去10个弟兄,翻箱倒柜,炕都给扒开看来了,柜子,地窖,水缸,前后院,就差挖地三尺了,结果没有。
“当家的,都找了,没有啊。”
“仔细查看了吗?”
“当家的,找了好几遍了,炕都扒开了,确实没有。不在这儿。”
“嗯,他娘的,这个水龙哪儿去了呢?”林中燕抱拳对镇三关道:“镇三关当家的,我林中燕一时冲动,叨扰了,既然我兄弟不在你这里,我们告辞了。多有得罪,还请原谅。”
“唉,林当家的,没事儿,不敢,不敢。”镇三关回礼道。
林中燕骑着马继续向其他地方打探,结果找了半夜,没有消息,最后只能收队赶回山寨。
刚到山寨门口,就看到有3匹马,挑着气死风灯,等在门楼前面。
林中燕定睛一看,“哎呀,这不是镇三关吗?他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镇三关当家的,怎么来到我们绺子了。莫非有什么事情不成?”林中燕问道。
“林当家的,我有重要的是事情,可能和水龙有关。”镇三关说道。
“嗯,先不忙说,来,兄弟们先去休息,整顿好武器和战马。”林中燕安排完了,带着镇三关来到聚义分金厅。
镇三关一看,人家这才叫绺子,这山寨石头堆砌而成,固若金汤,小鼻子的平射炮都不一定可以打穿,聚义分金厅这个大啊,门楼台阶,座椅,皮草,一比较自己那就是个屁股帘。
“来,郑当家的,啃啃草卷,搬碗姜子,台儿拐着。有话您慢慢说。”林中燕也累了,坐下来问道。
“唉,多谢林当家的款待。哎呀,今天林当家的到老虎口,我郑某人招待不周啊,原来我以为,你是个女流之辈,能有多大本事,今天一见才知道,林当家乃是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啊,郑某佩服。”镇三关说点好话,缓解一下气氛。
所谓举拳不打笑脸人,林中燕火气下去一点,说道:“郑当家的客气了,今天我林中燕多有打扰,得罪了郑大哥,还请恕罪。”规矩就是规矩,随便搜人家绺子,是土匪大忌。
“唉,林当家的,做大事不苟小节,再说您出于救人心切,您待人亲如兄弟,我也看到了。怪不得你的绺子越来越大,我们只能小打小闹了。对了,有个事情我向林当家的如实禀报,说的如果那句不对,望您海涵。不要动怒。”
镇三关心说我是好心,不过我说完了,你把我插了,不是自讨苦吃吗?
“郑大哥,放心,我林中燕不是那出尔反尔的人,再说,你是老虎口绺子的,我有事求您,我能难为您吗?有话直说无妨。”
“唉,好,快人快语,是这么回事儿,今天头午,巡防营的孙六儿,来我这里,打听小田二雄的事情,而且他已经知道这个小田二雄就是你们给插了。他还知道你们把这个小鼻子的脑袋挂在门楼上了。问我知不知道你们绺子的事情。我就说可能有个100多人吧,家伙挺硬。当家的不认识,据说是个女的。结果孙六儿还没走呢,水龙已经来了,等在我的偏房里,孙六儿一走,我见的水龙,水龙介绍了您的情况,您是真英雄,辽南干的事情都是见天动地的事,谁不知道,我这才知道您来到我们黑水之地。可是水龙交代完了事情,我也告诉他如何靠窑和我们的顾虑,他带着兄弟快马离开了。据说在离开能有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发生了枪战,具体和谁我不好说,不过,今天来老虎口的人,就3波人第一波,我的绺子,我们平时就在这里,第二波,就是孙六儿,他带着有不到30人的队伍来的,估计是来调查小田物产的事情,剩下的就是北山绺子的。这虽然没有证据,可是随便一查就可以知道,我的地盘已经没有了水龙,你也查过了,你们自己不可能打自己人,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巡捕营的孙六儿他们下的家伙。”
“孙六儿,巡捕营?他来这里干啥?你怎么认识这个人的?他们可是官府,难道你是眼线?”林中燕瞬间警惕起来。
“当家的,你别误会,眼线能说自己认识官府的人吗?摘都得摘干净。我认识孙六儿,是因为在前年,我带着兄弟道上做了一笔买卖,劫持了赵半城的儿子,打算弄点钱过年,结果这个赵半城挺厉害,不但自己就是个响窑还能调动巡捕营的人,当时就把我们围住了。虽然我们手里有肉票,这个赵半城也不差这点钱,可是这个赵半城不顾儿子性命,人家就是个硬骨头,硬往里冲啊。没办法,最后我肉票没撕成,反而被这个孙六儿堵到后山一片小树林里了,我是好说歹说,送了他3根金条,肉票也救走了,才换回一条命,后来三节两寿都送他好处,这才放我一马,而且我知道,这个孙六儿在这个官道上走货,走海草,牟取暴利,让我在这一片儿给他通通路,避免麻烦。这样认识的。您不要误会我和他是一伙儿的,我也恨透了这个孙六儿,吃拿卡要,不把我们当人啊,说不定哪天,就拿我们顶缸。”
“啊,这么回事儿,那么水龙看来是到了官府的大牢里了。我找人去踩盘子,郑大哥,今天多有冒犯,这样,我陪你100块大洋,你把你的小院子好好修缮一下,如果不嫌弃,靠窑来我们这里吃香的喝辣的完了呗。我不勉强,我看你还是个汉子,有几分胆色,怎么样?”
“林当家的,让我再安置一下家小,容我几日……”
“得,拉倒吧,我从不强人所难,既然有难处,以后再说。”
“好,多谢林当家的体谅,在下告辞了。”
送走了郑三官,林中燕一合计,这个镇三关没说瞎话,如果是巡捕营来过这里,很可能是他抓走了水蛇。
自己这点人劫牢反狱不行啊。这怎么整?干脆去找龙四海和海蛇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