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与小国之间是这般，人与人之间亦为如此。</P></p>
作为吕宋郑氏宗亲，郑少甫也是深谙此道，在帝国大学堂读书期间，就竭力与那些拥有深厚背景的同学搞好关系，以为将来之用。</P></p>
对他而言，好好学习，用心读书不是他来齐国留学的主要目的。进入帝国大学的好处在于结交朋友，或许有人在二三十年之后成为某领域位高权重者。大学的两三年时光可以填补自己生活的空缺，待到二十多岁之后，才能进入王国政界或者商界某求发展。</P></p>
就算几年大学下来，没学到什么值得“有用”的知识，那也没什么遗憾的，像他这种能获得吕宋王室封号并且有巨大收入的人来说，没有得到一个学位也并不算什么耻辱。</P></p>
“小王爷……”</P></p>
到底是没经过什么磨难的大学生，到了深夜间，大部分人仍旧没有在监押室里安然睡去。</P></p>
臭烘烘的气味，乱糟糟的干草，晦暗不明的油灯，还有坚硬的地板和墙壁，使得所有人在辗转反侧之余，根本无法入睡，只能瞪着大眼小眼等待天亮的时间。</P></p>
柯广永听到躺在身侧的郑少甫像张烙饼一样翻过来翻过去地折腾，嘴里还低低地咒骂着，想是根本无法适应监押室这种环境，随即轻轻地唤了他一声。</P></p>
“嗯？……柯兄也没睡着？”</P></p>
“没有。”</P></p>
“有心事？”</P></p>
“……算是有吧。”</P></p>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叫算是有？”</P></p>
“……”柯广永犹豫了一下，随即试着问道“小王爷，伱身上有钱吗？”</P></p>
“怎么，你家里给你的月例钱花完了？……行，待咱们明天出去了，我给你拿几十块钱先用着。”</P></p>
“几十块钱不够……”</P></p>
“哟，你这是准备要买什么贵重玩意，几十块钱都不够？……那你需要多少？”</P></p>
“……两千块。”</P></p>
“什么？……两千块！”郑少甫闻言顿时惊得低呼一声，将旁边那些正处于半睡半醒的同学给惊醒了，揉着眼睛寻声望过来。</P></p>
“嘘……”柯广永连忙示意对方勿要这般大呼小叫，“你身上有没有两千块？若是能借我，兄弟我……必有后报！”</P></p>
“柯兄，两千块钱呀！这么大一笔钱，我哪里一时间能拿得出来？要不，我跟着你去抢金库？或者，你到隔壁监押室，寻一个心思敏捷的长安大学的同学，你们两人合作搞出一个大发明，然后去申请皇家最高科学奖，说不定可以顺利地领到三千块的奖金！”</P></p>
“……”柯广永听了，心中不由大为失望，“既然小王爷身上没有这些钱，那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P></p>
合着，这吕宋来的王室子弟也是一个穷光蛋！</P></p>
“哎，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郑少甫有些好奇地问道。</P></p>
其实，两千块钱对他而言，也不是拿不出来，但他觉得将这么一大笔钱借给这位“蛮子”同学，有些得不偿失。</P></p>
瞧他这模样，肯定是不能从家里讨来这笔钱，所以才要向人借贷。可以他的能力，怕是短期之内根本无法拥有这笔巨大金额的偿还能力，说不定就得拖个八年十年的才会还款。</P></p>
若是这柯蛮子家里有深厚的政军背景，倒不妨借给他，为郑氏结个善缘、拓个人脉。</P></p>
可是，据他所了解，这柯蛮子祖上倒是在奥斯曼帝国拥有极为煊赫的权势，连着几代人都出了内阁总理大臣之类的人物，绝对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顶尖家世。</P></p>
不过，在数十年前他们家便落了势，还遭到政敌的清算，不得不举家逃到齐国来避难。</P></p>
而在齐国，除了太祖皇帝时期，曾出了几个夷人身份的阁部重臣和军队高级将领外，到目前为止，能爬上高位的归化夷人屈指可数。</P></p>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P></p>
提防也好，歧视也罢，总之在齐国境内的入籍和归化夷人在政府和军队领域，隐隐存在一个职业的天花板，想要谋取更高的职位和权势，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和时间。</P></p>
别看在帝国大学里，许多同学跟柯广永打成一片，一起学习，一起讨论课题，一起生活，还一起喝酒打架。</P></p>
但在一些人的内心深处，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隔阂。</P></p>
这家伙跟我们汉人长得不一样呀！</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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