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院子,灵旖搂住了紫熙的肩膀:“姐姐帮你一起打扫,呃,不用灵力的那种打扫,好不好?”
紫熙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流动的光芒,这世间,怕是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姐姐了……
御书房。
南丹王伏案批示着奏折,三位皇子站在书案前低头不语,从他们踏进书房到请安行礼,南丹王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滕璇熠面色清冷,不急不躁,上次离京前他已经与父亲撕破了脸,更何况将熠麒军调往边境并非是南丹王手下留情网开一面,此时熠麒军能安然驻扎在城外,委实是不容易。
看看四哥,再看看父王,滕璇云将头埋的更低了些,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心里纠结的太难受了……
双方用沉默对峙了半晌,一声轻笑打破了僵局。
南丹王撩起眼皮瞪向了滕璇淳,目光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你还有脸笑!
“我记得小时候犯了错,父王也是用这种方法来惩罚我们兄弟几个的,不打不骂,就这么干晾着。父王,儿臣不太明白,这次,我们是犯了何错啊?”
滕璇熠用余光打量了一下滕璇淳,他没有想到五弟会质问的如此直白,而这份直白,直接了当的明确了自己的立场。
南丹王盯着滕璇淳看了一会,勾了一下嘴角说道:
“这一趟,你倒是很有长进,胆子嘛,也大了不少。”
不羁一笑,滕璇淳自是听懂了南丹王的话中之意,自己原本是他安插过去的眼线,可是现在,不仅这眼瞎了,线断了,平白的又给滕璇熠增添了一个助力,偷鸡不成蚀把米,若不是南丹王早在私下里喘匀了气,做好了心理准备,恐怕这会儿早就气的吹胡子了。
“父王过奖了,这长进有没有儿臣不知,可是四哥这些年来的付出,我倒是稍微有一点体会了,这领兵打仗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苦啊!甚苦!”
南丹王脸一沉,不再理会滕璇淳,他深吸一口气后看向了滕璇熠:
“是吗?这么辛苦?”
平静地抬起头,滕璇熠的眼神中比以往少了一些东西,南丹王一怔,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很陌生。
“护国护民,何来辛苦一说?倒是父王您,整日里殚精竭虑,部署谋划,论辛苦,父王您更甚。”
将书案上的折子归敛整齐,南丹王缓缓起身,走到了滕璇熠的面前,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后说道:
“熠儿,寡人知道你心中不平,可你身为皇子,就注定要承受一些常人不能承受之痛,这么多年,你的的确确付出了很多,但你要明白,有些东西,有些人一旦成了你的牵挂,那么,他们也就成了你的软肋。熠麒军,是你的武器,也是你的软肋,成也是它,败也是它,可在寡人这里,它,不成!”
滕璇熠没想到今日的对话都是如此的直白,他攥紧拳头,道:“不成?”
“当然!一支有着超凡战斗力的军队却不归心于正主,你觉得,寡人会留吗?”
此时的滕璇熠满脑子就一个念头:我为什么不把紫熙带来?
见滕璇熠面色难看,南丹王又继续说道:“若不是看在你第一时间进御宫而且未留高手在军中的份上,你以为熠麒军此刻还能安然无恙的待在城外?纵使你身边高人再多,万箭齐发,他们又能救的了多少?”
果然!
进城之前滕璇熠为防此招,原本是打算让九冠他们留在军中的,多亏了竹澜提醒:恐怕南丹王的眼线早已注意到了几人的高深莫测,为免他起疑,以至于闹得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倒不如让熠麒军暂时做这个“瓮中之鳖”,如此一来,南丹王也许还会留些余地。
一直沉默在旁的滕璇云听完南丹王的这番话,终于忍无可忍,他猛得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大声道:
“父王!我们要如何做您才能满意?要如何做,您才能放过那些将士?要如何做,您才能相信我们并没有异心?”
南丹王依然直勾勾地盯着滕璇熠,道:“熠麒军不可留!但那些将士……可分散到其他军队里,继续为国效忠,倘若被发现有不轨之心,格杀勿论!四皇子多年征战,劳苦功高,旧伤频发不宜再领兵,就好好待在王府里做个富贵闲人吧!”
缓缓松开骨节已发白的手,滕璇熠默默闭上眼睛,朝着南丹王深鞠一躬后,转身便要离开。
“不必去翔坤宫了,这些日子你母后身体不适,不过,有瑾妃在旁服侍,寡人已下旨,任何人不得打扰。”
睫毛微颤了一下,滕璇熠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只是,脚步有些沉重。
南丹王的意思很明显,王后与瑾妃已被软禁,可此时此刻,还能做些什么呢……
滕璇云眼角挂泪,也颔首退去。
望着二人的背影,滕璇淳皱起了眉头:“父王,您就这么不相信四哥吗?他……”
南丹王黑着脸厉声打断:
“滚回去!好好思过!”
挠了挠头,滕璇淳委屈巴巴的“哦”了一声,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