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之上,两人立于李渊身侧,微微弯腰,低头不语。
“这人啊,就是不禁晒。”
李渊捋了捋自己白皙的皮肤,心疼道,
“你瞧,就这么晒了一会儿,便泛起红来。”
“再晒两日,朕怕是要黑了。”
身旁裴寂连忙上前为李渊遮住阳光,道:
“陛下龙体贵重,还是进舱内歇息吧。”
李渊微微一笑。
“裴卿最是体贴。”
他夸了一句,朝着舱内道,
“停船,取三副鱼竿来,朕要同两位爱卿比赛钓鱼!”
一声令下,舱内侍从顿时送上来三副精致鱼竿,还有略带腥味儿的鱼饵。
“裴卿,萧卿,坐。”
李渊率先占据了最好的钓位,笑吟吟的道。
裴寂和萧瑀应了一声,皆是持竿坐下。
三人一同垂钓于海池之上。
“朕最近有些倦怠,朝堂上的事情,辛苦你们了。”
李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道,
“最近有什么事儿么?”
作为大唐的开国皇帝,李渊其实很懈怠,但他自己并不这么觉得。
他认为,自己是掌握了道家“无为而治”的精髓,手段可与汉文帝相媲美。
治国,本来就啥也不用干,只要用对了人,他们自然会办好一切。
你看,咱一直这样不管事,大唐的疆域还不是越来越多?朝堂运转的不也很好嘛。
“回陛下,中枢一切照常,除了地方上有些灾祸之外,并无要紧事。”
萧瑀禀报道,
“都是些旱灾、匪患之类事儿,已下令安抚了。”
李渊微微颔首。
“内廷有什么事儿么?秦王……嗯。”
他稍稍一顿,问道,
“秦王最近在做什么?”
“回陛下,秦王前几日离开了长安,进了秦岭。”
裴寂抢话道,
“天策府的府兵也尽数带走,进了秦岭,不知道在做什么活动。”
李渊眉头一皱,手中的鱼竿轻轻抖动了一下,吓跑了鱼饵旁徘徊的鱼儿。
“府兵都带走了?”
他皱眉道,
“干什么去了?”
一丝不愉快,在李渊心中升起。
“回陛下,秦王殿下应该只是单纯的打猎去了。”
萧瑀连忙找补,
“他的府兵没有装备任何盔甲和武器,只是陪同秦王进山游猎。”
“毕竟,秦岭广大,又有猛虎毒蛇盘踞,得多带些人才安全。”
听完这番解释,李渊的眉头这才舒展。
“好好的皇家围场不去,非要去秦岭打猎,真是……”
他轻笑道,
“这爱冒险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像的谁。”
裴寂见状,有些迟疑的道:
“陛下,秦王殿下如此大张旗鼓的入山游猎,怕是有些逾矩……”
李渊还未等他说完,已是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朕知道他心情不佳,打猎而已,随他去吧!”
他洒然道,
“年轻人呐,就是爱闹腾。”
“不像朕,已是厌倦了狩猎,张弓搭箭还不如钓鱼有意思。”
“为上位者,当多钓鱼,养好这静气功夫,方能处变不惊呐……”
说着,他鱼竿一抖,一尾小鱼已是上钩。
李渊笑容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