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皇帝寝殿。
朝会之后,李渊便饱饱的睡了个午觉,此刻醒来,已是觉得神清气爽。
“心无忧虑,连睡觉都睡得越发安稳了……”
他伸了个懒腰,露出了笑容。
正欲起身,却听外头太监禀报道: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李渊一皱眉。
“又来了!”
他不耐道,
“你去告诉他,若是为国事而来,就不要再说了,朕暂时不采纳他的迁都之议。”
“叫他回去好好做好自己身为储君该做的事。”
这都是他生的儿子,怎么性格如此迥异?
一个想着打,一个则想着跑。
“回陛下,太子殿下说是为家事而来。”那太监回道。
“家事?”李渊嘴里嘀咕了一声。
“那叫他进来吧。”
他披上了丝绸褂子,开始打理自己的头发和胡须、
胡须这玩意儿,一天不打理就开始打结了,若是几天不弄,说不定都长跳蚤了!
作为皇帝,李渊需要时刻保持自己的清洁和体面,故而每次醒后都要打理容貌,这是必不可少的。
“儿臣参见父皇。”
李建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什么家事?”
李渊望着铜镜内的自己,捋着胡须道。
“儿臣是为四弟齐王而来。”
李建成从怀中取出一封书,跪于地上,恭恭敬敬的道。
“为了元吉?朕不是已经减免他的罪责了吗?”
李渊手中动作为之一滞,不悦道,
“难道你还想再让朕给他减?不可能!”
“二郎刚刚才立下战功,朕岂能做出让他寒心之事,元吉朕会放的,但不是现在!”
“你回去吧!”
在李渊心中,自然不愿意把儿子圈禁十年,但也不可能现在就放!
起码得等二郎淡忘这桩事儿之后才行吧?
现在他刚一凯旋而归,就把齐王无罪释放,那二郎会怎么想?天下人又会怎么看?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
“儿臣并非是要请父皇再给四弟减刑,而是将四弟在宗正寺所抄写的一部经书送给父皇。”
李建成双手奉上,恭声道,
“这是四弟用血书写的一部《孝经》,请父皇御览。”
李渊:“?!”
他猛地转头,从李建成手中夺过经书。
呼啦一打开,上面那触目惊心的红色让李渊瞳孔为之一缩。
哗啦啦,哗啦啦。
他快速的翻看着,却见整本《孝经》全都是用血书写而成,无一处用墨!
“竟然真是血经……这傻孩子,他干嘛要做这种事啊?”
李渊双手微微颤抖,想象到李元吉用自身之血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就这部《孝经》,心中不禁一阵心疼。
他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如此自残!
“回父皇,四弟在宗正寺中忏悔往昔的过失,每每想起,便痛哭不已,自觉有负父皇的养育和教导。”
李建成悲悯道,
“他心中愧疚到了极点,找不到其他的方式来悔过,只能用自己的血,写下这部《孝经》,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后悔!”
“父皇,您看到了吗?四弟他是真心悔过了啊!”
李渊手指微颤。
他凝望着血书,心中已是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来人,摆驾……摆驾宗正寺!”
李渊握紧血书,喝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