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愿意,那还不跪下行礼?”
徐风雷大笑道,
“我这人喜欢收徒,因为我认为师徒关系很亲密,够牢靠,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但你……我教不了,你索性认我当一个大哥吧!长兄如父,也是一样的!”
没错,无论跟谁,他都喜欢当人家爸爸!
“大哥!”
只听噗通一声,薛仁贵已是毫不犹豫的跪在了地上,一声大哥喊的更是干脆。
别人都说他愣,其实他只是较为内敛,不擅长表达罢了。
事实上,他的脑子清醒的很。
谁对他好,谁能依靠……心里完全有数!
“好好好,起来起来。”
徐风雷扶起这位刚收的小弟,连道,
“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在工地干活了,回我府上住着,先把身体养好……瞧你这瘦的!给我狠狠的大鱼大肉,先吃成个桶再说!”
“到时候,我会请人教你兵法和格斗,你小子啊,天生就是打仗的料!我要把你这块璞玉打磨的更加完美!”
“走!”
他大手一挥,翻身上马。
“是,大哥!”
薛仁贵目光明亮,快步跟上。
那一片属于他的天,好似散尽了阴霾,一轮骄阳,已然升起!
……
次日。
太极宫,政事堂。
堂内交椅上,此刻已然坐满了人,瞧这规模,都快赶上一场朝会了。
皇帝这会儿还没发话,所以大臣们也较为散漫,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等待着议政。
而此刻的李世民,却是双眼微眯起,打了个哈欠。
“哈——昨儿真累。”
他嘀咕道。
下首座的徐风雷耳朵微微一动,笑嘻嘻的道:
“陛下,要注意节制啊……”
“所谓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杵磨成绣花针,您可得……”
李世民:“呸!”
他一瞪眼,没好气的道:
“你想什么呢?朕是因为抽了两根烟夜里太精神了,睡不着又起来处理政务,这一不留神就寅时了,忙睡忙睡也才睡了两个时辰不到,这才没精神……”
“思想不要太龌龊!”
徐风雷神色一正。
“陛下此言差矣,食色性也,怎么能叫龌龊呢?”
他一本正经的道,
“该有的夜生活还是要有的,把控好节奏就可以嘛……”
李世民翻了个白眼。
“朕不需要你一个没有夜生活的少男来指点。”
他冷笑道。
徐风雷:“……”
看这小子吃瘪,李世民这才露出了笑容,精神也来了。
噔噔!
手指敲击在桌上,发出两道闷响。
政事堂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大臣皆是正襟危坐,齐齐看向皇帝。
“今天叫你们来,为的只有一件事。”
李世民身子微微倾斜,靠在椅上,缓缓道,
“北征大捷,突厥亡国,数十万突厥人该如何安置?”
“朕这几日都在思考这件事,想来想去都拿不定注意,所以把你们大家都叫来,一起论论,一起辩辩。”
众大臣神色各异。
有人面色平静,有人已是陷入了沉思。
徐风雷则开始神游……
他已经干了太多事了,现在就想歇歇,不想动脑子想辄。
恍惚间,瞥到了对面的李靖。
嘿,这家伙也是一副神游的样子,同道中人啊!
李世民环顾了一圈,见众臣都没有发言,倒也不急。
“上杯茶。”
他吩咐道。
宫女排成两列,为皇帝及每个大臣都送上了清茶。
现如今,掺杂猪油,香料的油茶已经被淘汰,清茶成了主流。
“陛下。”
就在李世民抿下一口茶的此刻,一位大臣站了起来,拱手沉声道,
“对于突厥人的安置问题,臣有些想法。”
“萧爱卿啊,讲。”李二放下茶盏。
“臣以为,突厥既然已经国灭,整个国家都纳入了大唐的版图,那么突厥人也理所当然的成了大唐的百姓,陛下的子民。”
萧瑀沉声道,
“既是陛下的子民,便要善待之,以王道化胡。”
“自隋末战乱,到我大唐立国,中间损失人口何止数百万?虽陛下圣明胜隋炀帝百倍,可即便是到了贞观四年,人口却还没有恢复到隋朝大业年间的一半。”
“人口凋零,国不兴也。增加人口,或者说增加青壮年人口,是执政不变的议题,而现在,有一个选择摆在面前。”
“臣以为,可将突厥人内迁,将他们安置在黄河以南,以圣人之道教化他们,让他们耕种、纺织、放牧。”
“如此不出三代,突厥人便是唐人,彼此不再有分别,而我们大唐也凭空多了几十万人口,三代之后就是上百万人!”
“人口问题不说解决,也绝对是大为缓解了。”
李世民不置可否,战术性的喝了一口茶。
而萧瑀话音刚落下,便马上起了反对的声音。
“一派胡言!”
温彦博站了起来,斥道,
“不出三代,突厥人便是唐人?你说得倒是轻松!真把茹毛饮血、残忍嗜杀的胡人当成温顺的绵羊了?”
“胡人就是胡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唐人,你让他们内迁中原,简直就是要祸乱大唐!”
“我不问别的,就问这几十万突厥人若在内地造反,谁能阻之?”
萧瑀脸色一沉。
“好好约束,好好教化,岂会叛乱?”
他反驳道,
“孔子有云,有教无类。只要是人就能教化!突厥人之所以野蛮,是因为他们所处的环境野蛮,只要他们到了大唐,感受到了大唐的文明,便能够成为文明人!”
“所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便是这个道理!”
“再说了,哪怕按照你说的来,突厥人吃饱了撑的造反,我陛下英明神武,太师年富力强,也有能力将其镇压!突厥蛮夷,能镇压第一次,就能镇压第二次,第三次,有什么大不了的?”
温彦博嗤笑一声。
“可笑,可笑至极!”
他哼道,
“萧相公,你想的未免也太好了一些!”
萧瑀丝毫不让,亦是冷笑了一声。
“你未免也太危言耸听了些。”他毫不相让。
两人争锋相对,政事堂内的气氛顿时有些紧张。
李世民觉得有些痒痒,挠了挠后背挠了挠脖子丝毫没缓解之后,他才忽然察觉到——是心里痒痒了。
于是,他开始上下掏口袋,忽的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个烟盒。
哗啦,倒出一根烟,正欲抽上,却有一个脑袋伸了过来。
“陛下,来一根,来一根……”
徐风雷嘿笑着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