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没想到啊……
历史上的承乾勾结侯君集谋反,竟然又特娘的发生了!而且还提前了好些年!
而结果,是注定的。
徐风雷的心中,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有种猛打方向盘,可车子还是向着悬崖驶去,最终摔落悬崖的感觉……
他这十多年的栽培,十多年的心血……全都喂了狗啊!
“朕倒是觉得,留他到现在,做出这般逆事来,是一件好事。”
李世民看着徐风雷,冷声道,
“最起码,能让朕看清楚某些畜生的狼子野心,让朕知道皇位,不能所托非人!”
徐风雷一下陷入了沉默。
他已无力再说什么。
“你去吧,和朕一起观望。”
李世民挥手道,
“再有两三天,侯君集带上他的五万大军,和那所谓的佛骨,就到长安了。”
“且看他们的表演吧。”
徐风雷抿了抿唇,最终重重的点了点头。
“……遵旨。”
他轻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沉声道,
“若承乾真的那样做了,那就证明,他真的没有资格当大唐的太子。”
“到时候,陛下还是另择皇子,作为储君吧。”
“臣,告退。”
说罢,徐风雷略一行礼,出了太极宫。
外头阳光明媚,但他的心情是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
一路缓行,当他看到不远处的那一座东宫的时候,不自禁的跺了跺脚。
“妈的,混账玩意儿!”
嘴里骂骂咧咧了好几句,他才稍稍好受了一些,抬脚离开了皇宫。
既然皇帝说了观望,那他就观望!
看看这个混蛋,他是不是真的会干出畜生事来!
……
是夜。
徐国公府内,孙思邈看着徐风雷,摇头道:
“心浮气躁,休想得道!”
“无论是修行佛法还是道法,最关键的都是清静,老夫一来就觉得你浑身都在躁动,这样如何能修?”
“光是静下来,摒除杂念都很难!”
咕咚,咕咚。
徐风雷自顾自的喝了一口茶。
“我只是现在碰到事情了,心情很不好!”
他面无表情的道,
“平时,我还是很清静的。”
“你就告诉我,我目前修道路子应该选择哪条?该怎么下手?”
“等我静下来了,就好好修。”
孙思邈抚了抚白须。
“下手功夫,乃是不传之秘,所谓不遇真师莫修道。”
他淡笑道,
“好在,老夫也算是是个真师,只是修行乃是密事,传法更是非亲传弟子不可传授。”
“按照规矩,你得给老夫磕头拜师,老夫才能教你真东西啊!”
徐风雷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
“教不教?不教我走了!”
他起身就要走。
“哎呀好了好了,跟你开开玩笑嘛。”
孙思邈呵呵一笑,道,
“你这人真经不起逗。”
“好吧,你既然有心修行,老夫看你根器也的确不错,就传你修行之法吧。”
“吾道修行,以《阴符经》、《道德经》为总纲,庄子‘心斋’为精髓,魏伯阳《参同契》为下手功夫。”
“一切旁门皆不修,直指大道根本!当然,医道可以辅修,很有用的。”
徐风雷神色一动,开始竖起耳朵认真听。
孙思邈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价值千金呐!
寻常人想要听闻,那还真得磕头拜师,还要考察观察,通过了才有得法的机会!
“老夫刚才说过,无论修佛修道,都讲究一个清静。”
孙思邈沉声道,
“事实上,老夫听闻过佛教小乘的修法,还真有其独到之处,在修性方面,佛家的研究是很深入的,成就也很高。”
“听闻玄奘法师去西域求取真经,其实老夫还真的挺好奇,那大乘佛法究竟有多么殊胜。”
“他若回来,老夫定要和他好好交流交流。”
徐风雷一怔。
说到玄奘,他都快把那面如冠玉的年轻高僧给忘了。
历史上的他,贞观末期才回到长安。
不过,他既然在自己的帮助下提前去了,应该也能提前回吧?
“算算日子,应该差不多快了。”
他道,
“等他回来,怕是要万人空巷,太传奇了。”
“到时候,佛门必然大兴,咱们道门必然也要推出一位标杆人物,与之平衡。”
“孙真人,八成就是你了,到时候你得配合。”
孙思邈哑然失笑。
“老夫是在乎那些虚名的人吗?佛门大兴也好,道门兴盛也罢,都和老夫无关呐。”
“好了,不扯那些了,说回正题。”
徐风雷点了点头,此刻他也进入了状态,虚心求教。
“静定功夫有很多种,但也分有为法和无为法。”
孙思邈又道,
“有为法有成千上万种,其中有可行的,但多数不可行,都要闹出毛病来,为何?只因意守某处,用意太重,以至于气机淤堵,闹出病来。”
“就说意守丹田一项,不知道害多少人出了毛病。特别是女修,那是根本不能这样行功的。”
“修行出的毛病,神仙难医!”
“无为法只有一种,最为殊胜,也最无风险,听好了,这里是不传之秘,那就是……”
说着,他将嘴凑到了徐风雷的耳边,小声耳语。
此不传之秘,只从吾口入汝耳,再无第五只耳朵可以听见。
……
半晌后。
“我明白了,这下道德经里的话,我能知悉一些了。”
徐风雷深吸一口气,感慨道,
“原来修行,是真的。”
“那孙真人啊,我斗胆问一句,真有能人修成神仙,驻世不死吗?”
孙思邈听到这一问,却是微微一笑,却是不语。
“咋不说了?不能说吗?”
徐风雷疑惑道。
老孙头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很少给他卖关子。
“嗯,不能说。”
孙思邈道,
“说了,恐你惊骇,从而放弃修行。”
徐风雷一怔。
“这有什么好惊骇的,大不了就是不能够呗,死就死呗。”
他不以为意的道。
“你修着便是了,不要问那么多。”
孙思邈缓缓起身,道,
“境界到了,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就都明白了,不要贪问。”
“时候不早,老夫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得空再聊。”
说罢,他便转身飘然离去,只留下徐风雷一人坐在椅上,默然不语。
而后,他按照孙思邈所教授的真诀,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