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见云初不与他争辩,不知为何,刚刚还风光霁月的一张脸,立刻就变了,抓起桌案上的马鞭就狠狠的抽在了一个红袍官员的身上。
这个人刚才介绍的时候听说是涪陵王长史,此时鞭子抽下来,这个七品长史居然选择一声不吭的硬抗,如果不是鞭子落在他的背上导致官袍破裂,血液渗出,云初几乎以为他们是在作戏。
接连抽了七八鞭子之后,李惜这才平息了些许怒气,又对云初道:「大将军既然不愿与本王会猎,不如整军让本王一阅如何?」
云初愣了一下,回头看一下张东海,见那个家伙眼观鼻,鼻观心的毫无在意,就知道,喜欢提出一些让别人为难的事情,是李惜这个涪陵王的日常操作。
云初摆摆手道:「世人都说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如今,本帅就坐在这里,涪陵王可以多看看本帅,也就知晓大唐军威是如何的鼎盛了「
云初觉得自己放低姿态,李惜的部下们再规劝几句,就能把这件事蒙混过去了,没想到涪陵王属下,包括刚才那个挨鞭子的长史,竟然都默不作声,眼看着涪陵王自己作死。
李惜见云初退让,越发得意的道:」如今府兵早就腐朽不堪,本王还以为大唐出动八千甲士,四万民夫,就能将西南丛林里的野人一扫而空。
没想到,两年多三年下来,不仅寸功未立,反而被野人盛逻皮杀的屁滚尿流,尸横遍野。
云初,大唐府兵一代不如一代,本王身为宗室,很有必要检阅一下这支大军,看看大军到底有没有能力去西南与野人交战。
若是有,尽管前去,若是不能,孤王会上书皇帝,要求他们早早回长安去,免得丧师辱国,荼毒我大唐江山。「
云初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就起身再一次确认了一下:「涪陵王真的要阅军?」
可能是云初的脸色不好看的缘故,李惜怒道:「怎么,不可以吗?「
云初再次看一眼笑逐颜开地张东海,衡量一下之后,觉得不能忍,就探手向李惜的脖子抓了过去。
云初的动作极为凌厉,明显是奔着杀人去的,在场的涪陵王一众属官却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这里,只有那个刚刚挨过鞭子的长史,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李惜并非废物,见云初的手抓过来,手里的鞭子就带着破风声抽向云初,对于鞭子,云初极为熟悉,抓向李惜脖子的大手稍微向上抬高半尺,软马鞭立刻如同一条青绿色的毒蛇灵活的盘在云初的手腕上。
于此同时,李惜的左拳已经冲着云初的脸砸了下来。
云初闪身避开,瞅着李惜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李惜目眦欲裂的大吼道:「李治那颗软蛋命你来杀孤王,孤王岂能
不知。」
云初笑道:「所以,你就刻意来找死是吗?」
李惜大叫道:「孤王乃是太宗血脉,岂能苟且偷生,既然要杀我,那就来啊,孤王若是皱皱眉头就不算是太宗子嗣。」
瞅着李惜那张癫狂的脸,云初笑道:「我不杀太宗子嗣。「
说罢,就抬手推开李惜,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张东海不解的道:「为啥啊。」
云初道:「屠龙有瘾头,还是莫要开这个先例比较好。」
李惜见云初对他不理不睬,狂性大发,却不敢继续招惹云初,挥舞着马鞭就没头没脸的抽向自己的部属。
云初端起酒杯笑吟吟的看着李惜发狂,张东海却有些着急了,几次起身,又被云初的目光给吓得坐下来了。
与此同时,长安军中所有人都见场面诡异,也就学云初的样子喝酒,谈笑,似乎对涪陵李惜殴打自己的下属的场面看不见。
「你个狗球记的***胚子,平日里孤王忍让你三分,你却不看老爷的恩遇,只管一个劲的向李治告老爷的黑状……今日打死你,看谁敢阻拦……
李惜骂的更凶了,手底下也越发的凶狠,眼看着那个长史就要被李惜活活打死了,这个家伙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突然怪叫一声拦腰抱住李惜,凶狠的将他扑倒在地上,可能真的是被打急了,口中发出一阵阵类似野狗呜咽的吼叫,一张嘴竟然凶狠的咬在李惜的胳膊上。
云初举起酒杯回头对自己的部下们道:「以后办事情的时候多用用脑子,看看现在的场面,你是你弄死我,就是你弄死你,任何的苟且,都将换来他们难以承受的严重后果。」
众将一起举杯道:「大帅说的是。」
说罢,这些将官们就一起把怜悯的目光落在了被打的很惨的涪陵王的属官们身上。
另一个身穿红袍的王府属官凄惨的大叫一声,飞身扑过去,牢牢地压住已经翻身的涪陵李惜,手里捏着的筷子已经刺进了李惜的眼睛。
「杀了他.……」一个绿袍年轻官员扑了上去。
「杀了他,我们才能活。」又一个黑衣王府侍卫扑了上去…
眼看着帐篷里施展不开,云初就带着自己的部下离开了那个血肉战场,耳听着涪陵本的惨叫声,云初对张东海道:「这种烂事别往我的身上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