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次船甲板的另一侧,石壁盯着马玄生:“老二,你做的好事。”
马玄生面不改色道:“大哥,重投黎老大是伱我兄弟在广西计定的,船上兄弟尽人皆知,我等回珠江口不就为的这個?”
老三徐贵相也在一旁帮腔:“说得是,大哥你近来忙,我们兄弟都是一体,这事二哥代劳也不为过。如今黎大当家的谴姜军师问话,就请大哥定个日子罢,你我兄弟何时去喝齐心酒?”
石壁一听这两个义弟一唱一和,心知这俩人早就串通好了,他斜眼瞅了下郑廷球,这向来乐呵呵的胖子罕见地阴沉着脸,看来事先并不知情。
看到石壁的目光扫过来,郑廷球也发话了:“老三,你少打马虎眼,这事岂容代劳?”
“说得好!老四。”石壁面沉如铁,目光森森然地盯着马玄生,“老二,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当!”
马玄生嗤地一声笑了:“大哥,黎老大船队有上千人,我劝你还是快些儿给姜军师回话。你我兄弟一场,喝了黎老大的齐心酒,兄弟保证不会让你落得个没下场。”
石壁大怒:“老子先宰了你这二五仔再说!”
他锵地一声抽出刀来,却被郑廷球这胖子拽住:“大哥,黎老大船队就在外头,我们只能先应了姜军师。”
马玄生看石壁抽了刀,振臂高呼道:“兄弟们,大家伙计定了要投黎老大,如今大当家却要反悔,硬是舍不得屁股下这把交椅。马某人看不过去,为兄弟们前程计,先去会见了黎老大,列位说说可有不妥?”
徐贵相一把扯掉右肩的衣服,大声疾呼:“黎老大亲自带船队来迎接兄弟们,愿跟二当家去投黎老大的,露出一条膀子来。”
刺啦啦一片响,马玄生和徐贵相的铁杆心腹纷纷撕掉了右肩的衣服,剩下的绝大多数人却面面相觑。
石壁这个团伙,四个当家的或多或少都有些心腹死忠,但大多数成员并没有派系。毕竟团伙一共才两百多人,双桅大船也只有一条,平常基本是一起行动。四个当家的往日也没什么嫌隙,大家伙儿都是劲朝一处使。
如今当家的分成了两派,这些兄弟便各有各的想法。有的觉得大当家反复无常,更多的觉得二当家小人行径,也有少数头脑简单的还懵懵懂懂搞不清状况。
但脑子清醒的毕竟是大多数,二当家的私自去见了黎老大,如今黎老大的船队逼上门来了,这对大当家的来说已然是个死局。
林海在一旁冷眼旁观,石壁被郑廷球拉住后就没再说话,脸色一直阴晴不定。
有那心思热衷的就开始自我表现了,扯掉右肩衣服喊道:“二当家的为兄弟们好,跟着二当家投黎老大啊。”
也有人怕石壁一意孤行要拼个鱼死网破,也默默地扯掉了右肩衣服。如今这局面只能站在二当家这边,不然黎老大船队一来,站错队的下场就是个死。
有个石壁的死忠分子看到身边的人扯衣服,登时就上去动手:“直娘贼,大当家的没发话,老子看谁敢乱动?”
被打的那个也不甘示弱,立马抽出刀子朝那人劈去:“入你妈妈的毛,你算老几?”
这一下就像捅了马蜂窝,船上顿时乱作一团。有的人抽出刀来警惕地看着周围,有的互相扭打在一起,也有的还在茫然四顾。
林海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正要挺身而出,一直没说话的石壁突然大喝一声:“都给老子停手!老子亲自去给黎老大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