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襄颇为感慨,突然想起杨规的话,“不过你追杀我侄儿干什么?”
“啊这……”
张君宝,不对,现在叫张三丰了,张三丰听到郭襄的疑问说不出话。
他总不能说我暗恋你,又不敢说出来,只能每天午夜梦回的时候偷偷想一想,这次看到你也不敢出面相见,只敢默默地在背后帮你付出吧?
“哼哼,那还用问,姑姑你看他衣不蔽体的,一身污泥,可见山中野人缺衣少食,恐怕是靠劫掠来往行人补充衣食,他看我年轻,想要把我鲨了抢走我的衣服呗!”
杨规当然能分析出张三丰为什么拦他,问就是我看过原著。但这神经病把自己揍了一顿,对杨规这种又小心眼又记仇的人来说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管你是不是张三丰,我爹还是神雕侠呢,先坑你狗日的再说。
“啊?”
张三丰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了杨规。
我要抢你衣服?你之前那身衣服比我还破呢,我抢你衣服当裤衩都嫌漏风好吧?
他从未想过这世上能有这么臭不要脸的人。
“啊什么啊,怕了吧,我家大人可来了!”
杨规扬眉吐气,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tui,怎么连自己都骂上了。
关键时刻,还是郭襄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贤侄不可乱说话,张兄弟的为人我是知道的,我与他少年时便相识,你能学《九阳真经》那还多亏了张兄弟的师父觉远大师。”
张三丰热泪盈眶,这天下还是有好人啊!
此等女子,怎能令人不倾心?都说一见杨过误终身,岂知一见郭襄竟误百年呢?
张三丰正感动呢,却听郭襄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张兄弟,你在这山中若实在过得苦,不如来峨眉山与我一起,我虽狼狈,但总归有你一处容身之地。你身出名门,万万不可随意行事,堕了觉远大师生前清名……”
???
张三丰的脸仿佛瞬间变成了尼克杨,满脸都是问号。不是,明明是你在追杀他,我看你快跟丢了寻思帮你拦一下啊!
呵,女人。
张三丰感觉自己的脊椎突然重了很多,这一口大黑锅就这么扣了上来。
不过,天下现如今这等情况,她居然还肯邀请我上峨眉山庇佑,一如当年指引我去襄阳城投奔郭大侠一般。
郭姑娘,真的好温柔。
呵,舔狗。
杨规看着张三丰逐渐不对的眼神,不由鄙视,活该你二百多岁老处男,这就是当舔狗的下场。
张三丰还能说什么,只能不停地说:“误会,误会,绝无此意。不知这位小兄弟是……?”
“他叫杨规,是杨过大哥与龙姐姐的儿子。”郭襄给张三丰介绍到。
“哎呀!原来竟是杨贤弟!”
张三丰肃然起敬,抱拳拱手,“昔年受令尊神雕大侠指点三招之恩,方能擒住偷经恶贼,此生莫敢忘,此前实在是失礼了,恕罪,恕罪。”
你看,他还挺真诚。
杨规有点难受,他还想报仇呢,此时的张三丰刚过三十岁,想来还没悟道,自己学了三大神功,有面板的加持下,用不了多久估计就能超过他。真要等到他老年,那可就又打不过了。
可这老小子一身赤诚,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倒不好揍他了。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杨规也只能暂时先拱手回礼,“张真人客气。”
“真人可不敢当。”张三丰今年刚三十,哪敢自称真人,“郭姑娘,杨贤弟,这是去什么地方啊?”
郭襄就把百损道人的事迹跟他说了一遍。
“妈的,还有这事,揍他狗日的!”
张三丰别说现在,到一百多岁都是嫉恶如仇,当即表示:“郭姑娘,杨贤弟,我随你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不可,张兄弟,襄阳城是大城,鞑子军队极多,何况我这郭家余孽的消息已经传遍湖北,此行凶险万分,怎能让你涉险?”郭襄果断拒绝。
“哈哈哈哈!”
张三丰终于可以大笑了,他这一串大笑声震山谷,隆隆作响,“郭姑娘且放心,贫道我这些年武艺也颇有长进,不会添乱的。”
郭襄听他笑声中气十足,声震四野,即便不如当年自己跟着大哥哥身边时听到的那雷霆长啸,也相差不远,不由感叹道:
“张兄弟,想不到你已有如此根底。当年指点你去襄阳找我父母,还担心你殁在城中,懊悔是我害了你性命。可如今你自己一人也修炼有成,觉远大师泉下有知,也当欣喜。”
“郭姑娘过誉。”张三丰身形挺立,在这片武当山,他竟如同直通大道,“贫道我神功还未成,莫说当年没帮上忙,便是现在,也难有作为,但杀个把鞑子贼子,却还不在话下。”
“好!”
杨规大声叫好:“老张,你我便同行。你这样,我姑姑近乡情怯,又是元廷头号通缉人物,你先在前面打头阵,先去襄阳探查一番,我保着我姑姑随后便到!”
说罢一脚给张三丰蹬了出去,张三丰在半空中回头时,甚至还能看得到郭襄跟他摆手道别。等一下,这小子的手怎么还搭上郭姑娘的腰了?不是,我也可以保护她啊!
张三丰在空中欲哭无泪,只有他一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