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猿飞阿斯玛的疑惑,古杉卜水也没有惊讶,十分平淡地笑着回应道:
“你倒是个粗中有细的棒小伙,看似大大咧咧的样子,其实有内秀啊。”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挖木叶村墙角?别傻了!火之国的忍者,有几个没有和木叶村的关系?除了‘血雾里’鼎鼎大名,就属你们那出的叛忍最多,而且一个比一个来头大。”
嗤之以鼻的古杉卜水轻轻摆手,示意对方不要多事,
“过去发生了很多事情,大名和火影的心里都是有数的,我们古杉家族肯定不会干自掘坟墓的事情,你们木叶忍者也不要自觉是忍界霸主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还将所有东西理所当然地视作专属物。”
“你……什么意思?”
“我就说个你不知道的,木叶村大部分封印术、结界术以及尾兽传承,都是水户公主和漩涡玖辛奈带过去的,属于‘嫁妆’,男方是没法支配占有的,只有她们的孩子才有继承权。二十多年前,木叶村对涡之国见死不救,然后……”
古杉卜水夸张地摊了摊手,
“所有的‘娘家人’都没了,你们就顺理成章地将所有的遗产占为己有,欺负孤儿寡母不说,还将拯救了村子的英雄的儿子当做怪物养,真当所有人都是瞎子?”
“你……胡说。”
“我不和你争论这些事情的真假,只看结果。漩涡鸣人可是我女儿的同班同学,怎么会不加关注?四代目和漩涡玖辛奈战死后,他过得如何,不用我说,大家都看在眼里。另外……”
顿了顿之后,古杉卜水压低了声音,略带嘲讽地问道:
“木叶村公开的火遁忍术,甚至整个忍界的源流,几乎都来自宇智波家族,不得不说,千手和宇智波确实人才辈出,两族精华奠定了忍界霸主的根基。结果,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功臣元老的,那么多人,杀了个干净,真是厉害得狠!”
“那是宇智波鼬……”
“别傻了,骗骗外人就得了,你看我像是容易被糊弄的人?”
不屑地瞥了几眼脸色微红的猿飞阿斯玛,古杉卜水翘起小腿,玩味地总结道,
“当了几年大名的守护忍,即便放弃了所谓‘玉’的战争,也该明白,用浅薄的立场来判断我们这样的大贵族,是何等愚蠢。至于那些支持涡之国重建的‘义民’,从来就不属于木叶村,也不是我用什么卑鄙手段骗来的,而是正儿八经的涡之国臣民。”
被说得略有点恼怒的猿飞阿斯玛沉默了片刻后,压下不平的心绪后说道:
“是我失言了,见谅。”
古杉卜水不以为意地揭过了这一茬:
“翻旧账,其实是需要勇气的一件事。你父亲能坐稳火影的位置,就在于他能接受现实,立足当下,脚踏实地;‘忍界之暗’输就输在要求太多,不顾实际,什么都想要弄到手;宇智波家族的败亡,源于认不清现实,错估了自己的实力。”
“好吧,最后我有一个疑问。既然你们有这么强,为什么忍界大战中不直接出手?如果有这么一股生力军,恐怕战争会提前几年结束,好多无辜者也能生还。”
“等你当上火影,就会明白,现在嘛……”
有点不耐烦的古杉卜水微微摇头,
“如实汇报三代目,有些事,不该由你来谈……”
“为什么?我是使者,有全权的……”
“你要是有希望当上火影五代目或者六代目,我想咱们之间还有点共同语言,现在,不合适。”
使者跟使者也是有很大区别的,要是旗木卡卡西当面,或者来的是不好糊弄的奈良鹿久,古杉卜水也会多说几句。
所谓忍界大战,其实就是五村械斗,本质上,是另一个层面的“中忍考试”,只要不是一个大忍村消灭另一个大忍村,五大国之间,是不会亲自下场的。
在忍界大战中,约定俗成的规矩,就包含了不将战端扩大到世俗平民,虽然各种误杀以及次生灾害依然严重影响普通人的生计,至少表面上还是要遵守的,忍者们也不愿意将赖以生存的世界给彻底破坏,否则,就算是赢了忍界大战,也没有战利品可以收割。
忍者村强大,对大国是有好处的,但也不绝对,雾隐村实力不俗,但水之国确实和其他四个大国有较大差距。
木叶村再强,能帮助火之国大名统一整个忍界?
一次又一次的忍界大战,都没有改变忍界现有的格局的可能,一村一国的秩序建立了五十多年,还是有其历史惯性的。
忍者们杀来杀去,死伤惨重,对于大名为首的贵族群体,影响其实没那么大,忍者村之间的利益之争,对大国之间的实力对比有很大影响,但两者的利益和立场并非完全一致。
忍者们的地位一向普通,很多有钱人都将他们视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也不是没有缘由的。指望大名和古杉家族为了木叶村去和强敌血拼,稍微有点脑子的火影都不会这么想。
将年轻气盛,还有点天真的猿飞阿斯玛打发离开后,古杉卜水喝着温润的梅子酒解乏。
宇智波家族被剿灭的副作用即将显现,木叶村的统治力下降,云忍的试探越来越频繁,光靠降土带着几个高手主持大局是不够的,必须让蠢蠢欲动的有心人看到,古杉家族重建涡之国的决心不容置疑。
当然,和猿飞阿斯玛说的话也只是吓吓他,漩涡家族重立,也不会去讨要“寄存”在木叶村的宝贝,什么九尾人柱力以及禁术之类的,看开点,实力不够,就不要持有太多好东西了,否则,是祸非福。
随意翻看着降土送过来的各项进度报表,古杉卜水也是比较满意的,能在大半年的时间,撑起一个国家的架子,也算是不错了。
就在忙碌的时候,书房的大门响起了敲门声,不等回答,一个人影就擅自走了进来。
古杉卜水心头一凛,看向了来人。
三十多岁的容貌,神态气质却透着许多疲惫,说是四十多也有人信。一头稍显散乱的中长发,还算干练地梳在脑后。
一眼看过去,古杉卜水就知道这个人绝对非富即贵,那种养尊处优,颐指气使,大权在握才能培养出来的傲气,连落魄的神态都压抑不住。
只是,看着似乎有点眼熟,尤其是脸庞与眉眼,古杉卜水觉得一二十年后,自己也是差不多的样子。
“你是……”
“小卜水,认不出我了吧,好久不见。”
“治纪表舅?”
依稀看到一点当年的影子,古杉卜水也是惊讶非常。
“不枉我当年抱过你,还和你说过很多话。看见你,仿佛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我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