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哥几个,先碰一杯漱漱口,哈哈哈,今天敞开喝,天明家的酒不要钱。”
张威端起杯子起了个头,一口干了,摸了摸嘴巴道:“爽啊!”
刘正,张桥二话不说,也是一口抽了。余天明前世今生酒量都不咋的,啤酒就两瓶的量,白酒那就别提了,3两就倒。
虽然酒量不好,但重生回来,再次见到儿时的伙伴,他愿意开心一把,大不了一醉方休。
少年纯真,喝酒就喝酒,没那么多人情世故。
一会功夫,桌下已经放了10个空瓶子,余天明喝酒上脸,这会脸上已经通红。
“正哥,我酒量不好,喝不下了,这最后一杯我敬你,愿你前程似景,未来可期。”
余天明提着酒杯,话刚说完便一口闷掉。
四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年龄,成长于市区城郊的农村,困守在这坐华夏内陆的小城。
他很佩服刘正的勇气,现在是1992年,不是后世2000年后,那时南下已经成为一种潮流,在92年不是谁都有勇气,敢独自一人背井离乡去外面闯荡,何况去的还是遥远的南方。
“好,天明,你不要喝了,借你吉言,我干了。”刘正一口干掉,打了一声酒嗝继续道:“还得要读书,看天明说的多好,听着就舒服,哪像我们几个大老粗,翻来覆去的就那几句话,不是发财当大老板,就是娶漂亮媳妇。”
几人一阵哈哈大笑,气氛更是热烈。
酒越喝越闹腾,连张桥这个闷葫芦都彻底放开了,脚踩在长凳上,光着膀子和刘正,张威两人划拳喝酒。
“零是不来拳,一是头一顶,二是哥俩好,三是三桃园,四是四季财,五是五魁首,六是六六顺......”
玩得正尽兴,张威的父亲张大勇从门外笑呵呵的走进来。
“呦呵!这是喝了不少。”
张大勇扫了几人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空酒瓶,接着说,“喝完了就回去睡觉,别到处乱晃。”
刘正站起身笑着道:“勇叔,要不来喝点?”
张大勇摆了摆手,“我就不喝了,听到这边好像有人,我过来看看,你们继续,天明还在读书,少喝点。”
张大勇说完后便转身出门,箱子里还有最后6瓶酒,一人分了2瓶后继续开整。
余天明乐呵呵的摇摇头,村里像他这么大的同龄人基本都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插秧割稻,种地种菜,打猪草,肩扛手提,常期从事体力劳动,经常干农活,尤其每逢双抢,更是忙得没日没夜。
苦哈哈的生活里要是没有酒,不喝点酒,这种穷糟糟的生活能让人一眼望到尽头,是个人也顶不住。
不知不觉,天色暗沉,酒足饭饱,四人收拾一番满地狼藉接着便散场回家。
余天明扛着空啤酒箱进了前院,家里黑灯瞎火的一个人也没见着,自行车也不在院子里,天林和天晴应该去了经营部,晚点会和老爸老妈他们一起回来。
躺在竹床上,余天明回想着今天这几个伙伴的前前后后。
前世里刘正去了南方,张威在家里上了几年班,下岗后去了省城发展,后来在省城开餐馆,生意做的不错,余天明还去过他开的饭店。
张桥家里情况特殊,父亲早逝留下母亲和他们三兄妹,张桥的母亲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还要做农活。
张桥初中没上完就辍学回家帮着干农活,家里一直过得非常清苦,不过张桥的弟弟张鹏和妹妹张婷很有出息。
张鹏后来上了湘省的国防科大,张婷毕业于京都医科大,一个做了军官,一个成了医生,张桥家也成了张家湾寒门出贵子的典范。
张桥家这些情况是大姨张慧在余天明返乡时说起的。
那次返乡,余天明回来处理家里遗留下来的债务问题。父债子偿,清偿掉所有债务,拿回老宅子的产权后他也走了。
匆匆而回,匆匆而去,那时他们一家人已经在外省定居,与村里基本断了联系。
重生后再次见到这些儿时伙伴,余天明不禁感叹,年少时无忧无虑的时光真好,世事如棋,变化无常。
大时代下的人生波澜起伏,每个人都是这个时代里的一朵浪花,无法抗拒时代掀起的潮涌,每一朵浪花都在潮涌中奋力演绎着自己的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