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明心里发愁,被老妈冷不丁的这么一问,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的半天没吭声。
张敏见儿子低着头,沉默不语,心下有些了然,儿大不由娘,儿子有想法,也有主见,这是好事,她可以理解,只是她心里总有些放不下,怕儿子走入歧途。
思前想后,张敏只得说,“妈不是不同意你做生意,只是不能耽误学习,你还小,做生意的风险很大,千万不能做违法的事,哪怕赔了也没事。天明,你当前最主要的还是学业,不能本末倒置。”
余天明点点头,认真道:“放心吧!妈,我知道轻重。”
张敏平静的看了余天明一眼,心有千言万语,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
她和余有年有三个子女,大儿子余天明最合她心意,将来老余家肯定由大儿子顶门立户。
二儿子余天林会读书,学习成绩比大儿子还要好,只是性格古板,不擅长待人接物,以后大概率要吃公家饭。
女儿还小,目前还看不出来,不过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这份家业交给天明最稳妥,只是天明太有想法,也太聪明了,她反而越加担心。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哪家的小孩像她家这般,不到20岁已经开始参与几百万资金的公司管理,还做得蒸蒸日上。
张敏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不求儿子大富大贵,只希望他能顺顺利利,一生平安。
第二天上午,余天明赶到机场时,直飞港岛的航班已经开始检票,火急火燎的办完登机手续,余天明背着包,朝着登机口一路狂奔,万幸,总算赶上了航班。
今天本来不会这么赶,但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家面包车竟然在国道上趴窝了。这可把他急坏了,国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拦了好几趟车,没一辆愿意搭理他。最后实在没招,他只得拿出老套路,挥舞着手里的百元大钞,站在路边拦车。
钞能力果然好用,刚上手,便有一辆挂着泉城牌照的货车停下来询问情况。司机没要钱,大概是瞧见趴窝的面包车挂的也是泉城牌照,都是泉城老乡,所以愿意停下来帮忙。
就这样紧赶慢赶,坐货车再换出租车,余天明还是差点没赶上飞机,那辆面包车估计还扔在路上,等着家里派人前去处理。
余天明心里窝火,碎碎念的一边狂喷这个年代的汽车制造工艺真是垃圾,一边疯狂怀念着前世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络。
换车,一定要换车,这是他走到座位时最后的一个念头,接着他便愣住了。
邻座的女孩此时也摘下墨镜,一脸微笑的看着余天明,“靓仔,真巧。”
“呵呵,靓女,你好!”
女孩正是上次回省城时和他坐在一起的李楠,这次两人的座位竟然又靠在一起,稍有不同的是余天明的座位紧邻过道,李楠的座位却是没变,仍旧是中间的位置。
余天明刚坐下,李楠便笑盈盈道:“你的粤语说得比我好,是在港岛学的?”
“算是吧!你也讲得不错。”余天明从包里拿出《康德》,随口答道。
李楠见他的回答有些敷衍,眼神微微一动,瞧了一眼余天明拿在手上的《康德》,又道:“上次见你看《沉思录》,这次是《康德》,你好像学的专业是经济学,这是要改行当哲学家。”
听到李楠的话,余天明随手将书放到小桌板上,笑着道:“学经济专业是为了挣钱,研究哲学是为了在挣不到钱的情况下,还能忍受贫穷。
当然,最关键的是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很无聊,与其无所事事的无聊,不如煞有其事的无聊,找点乐子,看看别人是多么无聊。”
“咯咯咯.......这话真新鲜,那你现在很无聊喽?”
余天明一本正经的胡扯,逗得李楠呵呵直笑,李楠似乎觉得很有意思,伸手拂了一下耳边的长发,俏皮的再次发问。
“是呀!很无聊,无聊到两次坐飞机都能遇上同一个人,还是位美女,还正好要去同一个地方读书,你说,我们这到底是无聊呢?还是缘分?”
余天明信口胡掐,李楠眉眼带笑的白了一眼,想了想道:“我觉得是老天无聊,于是才有了缘分。”
“美女,你真有见地,百年修得同船渡,那老天为了让我们相遇,整整无聊一百年,我掐指一算,我们相遇两次,老天还不得无聊两百年,这哥们真狠,你说要是千年修得.......哦!呵呵呵........口误,口误。”
余天明满嘴跑火车,说到一半便尴尬的打住,有些玩笑不能随便开,现在还不是几十年后,社会风气还没那么开放,这聊着聊着就信马由缰,一时嘴上没个把门,差点没刹住车。
李楠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道:“在港岛净学这些泡妞.......呃...花花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