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这些事,余天明提起莲藕,朝张鹏兄妹道:“我先走了,鹏子,小婷,有空来找天林和天晴玩,另外,谢谢。”
回到家,余天明将莲藕放到水井旁,朝正在厨房里烧火的张敏喊了一声,“妈,张秋容张婶给的莲藕,我放在水井边上了。”
等张敏寻声出来,余天明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客厅内,余有年正在办公桌上看文件,余天明没有急着出声,随意打量一下重新装修的客厅,不由哑然失笑。
靠窗的书柜上,一本本没开封的书籍整齐一致,两边墙面上挂着几副书法字画,乍一看就知道是印刷品。
会客厅内,黑色的沙发,枣红色的檀木椅,摆放倒是整齐,可怎么看,都觉着别扭。
余有年放下文件,靠在椅子上老神在在道:“笑什么?这间新装的会客厅怎么样?”
“还行,就是有点不伦不类。”
余天明品头论足的道了一句,见余有年的表情有些不满,转而又说,“有书香气,爸,你喜欢就好。”
瞧着儿子话里有话,又好像没别的意思,余有年狐疑的东瞅瞅西看看,又瞧了儿子一眼,哼了一声,算是揭过这个话题。
余天明扭过头,心里直乐,没办法,他老子就喜欢这调调,明明是个大老粗,非要附庸风雅装文气。
“爸,和你说个事。”余天明边说边坐到沙发上。
“啥事?”余有年站起身,也走到沙发这边坐下。
余天明抽出一根烟放到鼻尖闻了闻,轻描淡写道:“我想捐100万,将进出湾子里的黄泥路修一下。”
余有年手上一顿,瞪圆着双眼看向儿子,嗓门瞬间大了起来。
“多少?100万?你又要搞哪一出?能不能消停点?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你老子我天天起早摸黑,眼看着家里才好过一点,你尽给老子败家,混账东西,成天想一出是一出,读书读傻啦!”
余天明见老爸突然间暴跳如雷,嘴角一抽,连忙低下头,心里满是无奈。
余有年扯着嗓门发了一通火,气也出了,这会又突然意识到办公司的钱是儿子给的,儿子好像比他还有钱,这事有点头疼.......
心里闪过这些念头,余有年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底气不足,见儿子低着头,也不吭气,想着刚才的话有些重,便缓着语气道:“修路是好事,真要修路,湾里的人都会出工出力,花不了100万。”
“爸,我是认真的,要修水泥路。”
余天明抬起头,直视着余有年,语气很坚定。
儿子的表情有点反常,余有年不明所以,只得耐住性子,“怎么突然想要修路?这不是小事,我不是舍不得那点钱,村里面人情关系错综复杂,要慎重。”
余天明笑了笑,“爸,这些我都知道,人怕出名猪怕壮,不患寡而患不均,路一定要修,这件事我办不了,还是要靠你去活动活动,最好匿名捐赠,实在不行,就以友年公司的名义捐资修路,这件事一定要办。”
余有年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烦闷。儿子今天有点奇怪,心里好像装着事,谈及修路非常坚定,一点都不容商量。
家里确实有点钱,捐钱修路也不算什么,修得还是自家门前的路,这是积功德的好事。旧社会那些地主乡绅都知道通过修桥铺路来养名望,他余有年摸爬滚打几十年,哪还不清楚这些道理。
沉吟片刻,余有年点着烟道:“这件事先放一放,年后我先跑一趟区里,找一下傅主任,再找张大勇,陈昌林几个商量,修路这件事,你别掺和。”
“嗯!”余天明点点头,接着说,“爸,您顺便和勇叔提一下,就说正在找省农科院的专家来村里调研,明年打算给村里引进一些先进的农业技术,帮助大家提高亩产,增加收入。”
“什么?我啥时候去过农科院?这不是瞎扯淡。”余有年惊呼一声,一口烟差点堵在喉咙里,脑子里越来越迷糊,惊疑道:“天明,你到底想干嘛?”
余天明搓了搓手,笑呵呵道:“爸,我就是想把征地的事给搅黄,那个铝厂不能建。”
余有年皱起眉头,抽着烟问,“怎么?你觉得征地这件事有问题?要搅黄征地用不着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