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末的夜晚,家家户户会将做好的香灯放飞,漫城飘舞的香灯非常壮观,灯里写着人们对未来美好的祝愿。崧城御衙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某个香灯落在修士的院儿里,希望修士可以帮助它的主人实现愿望,以此表示仙凡同乐。
崧城建在宽阔的春曳河边,满城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松香味,城里九成的百姓制香,这里的崧香和崧纸远近闻名,据说是宫廷御用之物。
入夜不久,我们抵达崧城,在宋韦二人的邀请下,我们住进了庄府。这是一个很小的修真家族,做着崧纸生意,算是散修,不过比那些四处漂泊的散修稍好一些,总归生活稳定富足。
庄老太爷名叫庄义明,头发花白,老态明显,正是他过四百大寿,族人基本都回来了。宋韦二人没有说谎,庄义明正月初七过寿,他俩是赶不上的。
全族两百多人,有三位结丹境,八位筑基修士,传承了三千多年。庄文朔是宋韦二人的好朋友,也是庄义明的义子,修为结丹境,还有一位是庄义明的远方外甥庄绪,此时还没到庄府。
庄文朔给我们安排了两座独立的小院儿,四位师姐住一个院子,我们住一个院子,住这儿比酒楼好些,能感受到家长里短的氛围。
登门是客,第二日一早,漠山商慧去了崧城御衙,四位师姐出门闲逛,我和郝胖作代表正式拜见庄义明。我们三人差不多年纪,几番恭维之下,稍稍熟络起来,我们打算送给他一柄法剑以及两千灵石作为寿礼。
庄义明坚辞不收,连声拒绝:“两位老哥使不得,使不得。”
“庄老弟,我们此番多有打搅,恰逢老弟过寿,可惜我们刚出山不久,确实身无长物,小小礼物,聊表心意,请庄老弟务必收下。”
“庄某有份私心,想请二位成全。”庄义明没有执着于收礼的事。
“庄老弟,但说无妨。”
庄义明缓声说道:“诸位可否在府上多留些时日,过完老朽的寿宴再走。实不相瞒,是想借几位的声势,为文朔铺平道路。”
“这是什么意思?”郝胖不解。
“我想借此次寿宴,传承家主之位。文朔在外游历多年,不问族务,又未娶亲。庄绪外甥对族内多有贡献,而且育有一子。”
“庄老弟不想选庄绪?”郝胖问道。
“文朔毕竟是我一手带大的,人有亲疏,就会有偏袒,而且我不想文朔一直在外流浪。”
“这样对庄绪不公平。我想,你肯定没问过庄文朔的意思,也没有问过你族人的意思。”我觉得庄义明看得明白,却在装糊涂。
“文朔在族内没什么声望,不过他在族外好友不少。”庄义明还是想坚持自己的想法。
“庄老弟,你为你的家族想想,再斟酌斟酌,谁更有能力带领你的族人过得更好,而不是只考虑你自己的感受。史书上多少家族的衰败,就始于此。”我又劝了他一句。
“是啊,他二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搭档起来应该挺好的,说不定有人无意相争呢。”郝胖也附和了一声。
“好吧,多谢二位老哥,我再想想,再想想。”
分别时寿礼也没送出去,庄义明倒不是真的老糊涂,还是能听人劝的。
午时左右,我和郝胖各自打开房门,只见六位元婴境,悄无声息落在庭院之中,是漠山商慧带着御衙的人来了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