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疼简心,她让我想起了余倩,我想帮她找回儿子。如果找不回的话,我想带她走,我想做刘爹做过的事,给她另一种生活,甚至是新的爱情。
可我到哪里去找另一个吴锋呢,尤聚合适吗?
我也想帮帮福叔,可我不会治病,师姐会有办法吗?心疼又现苦涩,这满天的心愿,满地的生灵,我是如此的弱小,能成全几个呢?
马车出了胡同,继续向东缓行,童锁不再问东问西,我认真找寻着凌游春的身影。
今夜路上没几个人影,大伙儿都在院儿里放香灯,放飞的香灯与飘落的香灯在空中交错,犹如梦想与现实的重影,梦想光明升起,现实黯然下坠。
兜兜转转,直到丑时,我们回到了庄府,所有人都回来了。我传音给漠山,向他借了十两银子交给童锁,童锁本来困得不行,见到银子后,整个人都振奋了。得偿所愿就是这般模样吧,不论仙凡,概莫如是。
“你倒是会偷懒,害我们等你老半天。”众人围坐桌边,见我进门,郝胖虽说是在打趣我,却没笑出声。
屋里气氛比较沉闷,郝胖的话音也不对劲,我出言问道:“出了什么事?”
“我来说吧。”身边的漠山面色凝重,“贺师兄,小春可能找到了。”
“这叫什么话?”我听着一头雾水,扭头看向漠山。
“我和小慧从钦南湖往南搜了十二里地,在一片竹林里的找到了一具左腹溃烂的男孩尸体,三岁左右的身形,没什么皮外伤,只有左腹曾经被烫过,有烧结的痕迹,应该是烧红的铁块或者铜块烫的。死去有半个月了,身上并无胎记,我们怀疑他是小春,也许是人贩子失手了,尸体……”
“别说了,漠师弟,别说了。”我忍不住打断了漠山,神色悲痛,如果他真是小春,我怎么向简心交代啊。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急忙问道:“对过画像了吗?”
“什么画像?”漠山不解。
“简心报了案,御衙肯定有画像或者详细的描述。”我解释道。
“你找到凌逍书局,见过简心了?”漠山有些诧异。
我知道他可能认为我没按约定办事,于是我把今晚的事说了一遍,“是马夫童锁告诉我的,凌逍书局我找到了,不过我没有现身与简心见面。庄府是做造纸生意的,童锁经常给凌逍书局送纸,跟凌府的帮工混得比较熟。凌老爷前年去世了,他儿子本来在外当官,带着媳妇孩子回来守孝,去年也随老夫人一起去了,留下孤儿寡母,还有一个重病缠身的爷爷。书局每况愈下,上个月孩子又在钦南湖丢了,简心终于扛不住了,明年她会卖掉书局,等老爷归天之后,独自出门去找小春。如果小春死了,要简心怎么活?”
众人听完,看着我默然无语,面色愈发沉重。
“我去御衙找吴师兄。”漠山沉声说完,夺步出门,拔地而起,匆匆北去。
“我也去。”商慧快步出门,紧随其后。
“对了,尸体呢?”我看向郝胖。
“在漠山那里,我们见过了。黄色棉袄黑色棉裤,扎着两股花辫,散了一股。这些香灯上都没写,不一定的。”郝胖安慰道。
我沉默着,走到桌边坐了下来,盯着桌上了油灯,喃喃道:“就算不是,可这孩子又是谁呢,难道他没有爹娘吗?”
又是良久的沉默,祝彤出言问道:“小凡,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