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球传给站在三分线外的红毛,红毛一脸抗拒地接过球。与此同时,对面的两个喽啰包夹了上去,想给红毛的进攻线路上造成困扰。
沐阳看了一眼站在禁区附近的贤钧,他选择的战术无疑是对红毛的一种放水,因为红毛既不投射,也不传球,他的武器只有头铁进攻篮下。
所以最好的战术,就是把人力分布在禁区周围,等他冲进来时,两人包夹来阻碍得分,可比在线外被晃成呆子要实用得多。
“哼!”
然而,刚才展示出来的华丽舞步,逼真的假动作,被沐阳暗暗称赞的红毛,却选择了用贫弱的身体去猛撞两个防守的小孩,将两人撞趴在地上。
这显然是进攻犯规,红毛的怒气导致他无法进行正常思考。
而贤钧,竟然没有提出任何意见,装成走心没看到,环视周围的风景。
也罢,沐阳也没有站出来选择维持公正,毕竟这是一场没有裁判的比赛,只要双方都能接受,那就是最完美的判决。
红毛持球进攻的期间,沐阳要做的事,就是挡住贤钧上前联防的路径,就算贤钧是怪物级别的小学生,作为一个成年一米八高的精壮男性,就算再不济,角力也不可能连一个10岁幼童都赢不了。
沐阳自信地预判贤钧前进的方向,毫不畏惧地挡在了线路上,只要能挡下贤钧的防守,红毛就能得分。
剧本很美好,现实很火大。
气急败坏的红毛似乎真的不大聪明的样子,脑神经与情绪直连,把眼中的一切都当成了坏东西,他认为一切都是对他的轻蔑,是对他的侮辱。
一转进攻路线,竟然往沐阳身后的贤钧冲去,他一定要从贤钧巨大的身影之上,从他头上摘得一分。
挑战,贤钧自然不会选择背对,他一掌竟把沐阳推开,单独面对红了眼,如猛牛般突进来的红毛。
红毛再一次选择了跃起,高举着篮球,打算从上方,越过贤钧的头顶,将球抛射。但会有这么顺利吗?如此明显的出手轨迹,早就被贤钧预判在先,球还没有离开红毛的手,贤钧比红毛的头都要大号的手掌,已经触碰到了那颗破旧的皮球。
此路不通,贤钧一手遮天,诠释了什么叫做统治。
然而,红毛的手臂忽然下坠,他预判到了贤钧的预判,将投球路线唐突改成了由下往上的拉杆抛投,就连贤钧也吃了一惊。
只可惜,就凭红毛没有任何资本的身体,他的手腕力道,实在是手无缚鸡之力,皮球的飞行轨迹令人惋惜,还未够到篮筐,就受到了重力的收割,摇摇欲坠。
红毛悔恨的表情,一瞬间代替了恨意。
“还有我呢!”沐阳比贤钧更快地接住了下坠的球,一个补篮,命中,球顺着篮网落在了地上,响起了得分的声响。
蝶面无表情地拍起手来,就像看到了爱子得分的母亲一般,肉里比谁都要高兴。
然而,这个结果并没有让红毛开心起来,反而责备的眼神直指沐阳,指责他多管闲事。虽没有以言语谩骂,但他的那份不甘心的悔恨,实诚地展现给了沐阳。
攻防转换,贤钧拿到了球权,走出三分线外,另外两个小孩则进入禁区边侧。
就算贤钧拿着球硬闯,红毛能干预的时机也只有运球突破一点,当贤钧拉足马力,拿实了球,就再也没人能限制住他了。
所以防守的重任,落在了沐阳身上。
沐阳刚才被推出去时感受的力量,已经深有体会,比拼力道,自己并不能占优,与其狼狈地被肉车冲撞,不如在他出手瞬间出其不意地送上一记火锅冒,毕竟在身高上,两人也不算差太远,也就十公分‘而已’。
然而,红毛又一次给了沐阳惊讶,又一次刺激了蝶的隐忍心。
“来啊傻大个!”
毫无意义的挑衅,擅自离开防守目标,给了两个对方的空位。红毛地迷惑举动让他看起来像一个不会打球的外行人,沐阳甚至怀疑起,是不是自己对小孩的期待太高了。
“接好!”
脑中还在祈祷贤钧是个球霸时,贤钧已经将球传出,精准地送入了其中一个小弟的手中,蹩脚地运球入禁区,垫脚上篮,打板轻松得分。
就如平时练球一般轻松,如果把这种状态比作竞技,那幼童的过家家抢饭碗也是一种竞技了。
这些十来岁的小孩,儿戏本该理所当然,但是,那个外来者必定经历过灰暗的过去,只有这种人,才能挑起大旗。他可以做得更好,有潜力改变主流的风向,却要淹没在汹涌的情绪浪潮之中,实则可惜。
“哼,你这个胆小鬼,又一次从我身上逃跑!你们特乐依尔人没吃过虎胆吗!”
“奈尔。”面对挑衅,贤钧首次喊出了红毛的名字,表情充满了忧伤。“这是团队竞技,不是你追我打的英雄秀,你讨厌我们特乐依尔的人,我能理解,我对你的过去感到痛心。但我们站上同一座舞台,就该在舞台上拼尽全力,而不是延续场下的恩恩怨怨,我虽然说,你赢不了我,但不代表你没法带领团队战胜我们啊?”
“少废话!”奈尔吼道:“下一球,我一定要踩着你的鼻子得分!”
对话又被奈尔粗暴地拦腰斩断,贤钧流露出了极其痛心的神情,就连沐阳也能感觉得到,他对奈尔的感情近乎英雄间的惋惜,如果奈尔没有被热血冲昏头脑,静下心来,说不定就根本就没有什么复杂的矛盾。
为了避免相同的场面上演,沐阳迈着长腿,先于奈尔拿到球,尽管被怨恨地瞪了一眼,但若要让他得分,沐阳必须担起一边盯着贤钧,一边组织进攻的任务。
传球是一项技术活,对方队伍的两个小孩不是摆设,需要沐阳打移动战。
面对沐阳,贤钧明显少了一份积极,他允许沐阳逼近禁区,在差不多能出手时,才搭起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