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食谱...新食谱...那我就随便给你整点啊。”
结果亨利没有听从笔记的翻译,选了个自己最轻松的作业。
听着平底锅里油水乱斗的霹雳声,时针刚好爬到六点,响起了钟声,也随机地开启了蝶意识觉醒的开关,回过魂来的她,渐渐产生了去洗漱的想法,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立刻拖着还没有完全掌握的身体,走进了厨房,进入亨利的休息室。
“喂!你的牙刷杯子都在你房间里啊!你别用成我的了!”端着还在跳动着油滴的平底锅,亨利慌忙跑金自己房间。
每当蝶在蕊屋住上一晚,亨利都能尽情发挥他的照顾本领,能让无与伦比的幸福感包裹全身。
杯子装漱口水时,蝶意识朦胧地盯着镜子,镜子里头映照着自己杂乱的头发,端丽的脸。而这张脸,与她亲生母亲神似,每当照起镜子,她都能联想起去世前夜母亲痛苦的表情,这副表情和自己的脸重叠。
不再乱想,蝶开始洗漱打理,刷牙,洗脸,擦保湿水,涂润肤露。蝶并不是个爱把时间用在装点脸皮的女孩,她只求皮肤不要皲裂即可。
再用梳子梳理好长发,当头发充满了活力同时,蝶也差不多醒了,张大眼睛望着镜子,眨了眨眼睛。
收拾好东西,回到自己房间,换上蓝色的警服与黑色的警裤,披上天空色的大衣,眼光不再涣散,肉体不再迷糊,冰冷如刃的视线,重新回归眼眸深处。
打扮好后,就闻到从楼下传来的肉香气。
回到大厅一看,只见吧台上摆着一碟培根与炸薯条,还有腌好的苦瓜,烤好的面包片,光凭香味,就能馋死蝶。
蝶二话不说,抓起面包夹着馅料,就是一通狼吞虎咽,根本就没有什么贤淑与矜持,不一会儿就啃食干净。
“小阳呢?”蝶擦着小嘴问道。
“很早就走了。”
“有什么急事,也不跟咱商量。”蝶稍显不满。
“他也有他的打算,不需要借助咱们力量的时候,他可不会屈身于安乐与轻松,每时每刻都会磨练自己。”亨利佩服地点头称赞道。
“但换句话说,那就是我们无论如何都没法成为‘他’。”
一提起这个代词,两人都沉默了,亨利更是表情阴郁。
“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呢?”亨利感叹地拿出一只马克杯,上面印着一只长毛狗的图案,盯着上面的图案,一脸怀念。
“谁知道呢,小阳回来了,而没他的踪影,说不定也已经不在这世上了。”蝶对话题没产生多大兴趣,拎起东西,从椅子上站起。
“吃饱了,好吃,走了。”蝶三声两语,坦率地谢过,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你刚才还对阿阳不满,但你呢,你不也有话憋在心里,不肯跟我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
“是有为先生找你吧?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
被猜中了心事,蝶停下了迈出去的脚步,转过头。
“我表情怎么了?”
“没有霸气的脸,每次有为先生找你,都是这个表情,不如趁这个机会坦率点——”
“别管太多,小亨,这不是你一句话就能能撇清的。”
推掉了亨利的担忧,跨着大步离开了蕊屋。
徒步走出西区,街上勤奋的打工人都不敢跟她对视,关卡的门卫甚至都没敢搜身,也没检查证件,直接就目视她过关。
蝶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像个恶霸,而这种感觉能够让她足够清醒,明白这个世界上的友方只有那两人。
坐上电轨车,往中心区驶去。
不久之后,她便站在了这座城内最高最壮观的建筑物——天枢塔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