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位居高位者最重要的就是要做好两件事:知人、晓事。
而平时知人要比晓事要重要的多,知人善任这一点很多的人都能做到,也能做好,这其中最典型的便是大汉的开国皇帝。
只要你知人善任,能将下属运用得当,事情很容易就能做好。
但是但领导所统领的下属没有足够的眼界和魄力的时候,晓事就变得极为重要了。
因为此时所有的抉择便要领导自己来做,而其所引发的后果也必须自己来承担。
“如今各藩镇和藩王的援军已经开始从幽州开拔了吧?他们什么时候够多到达?”
龙老将军并没有就李毅提出的进攻方案做过多的评价。
“禀告大帅,此次援军最晚明天落日之前必定会到达。”
彭州军的一位负责接洽援军的参将起身禀告道。
“如此,你去联络上谷郡和云中郡的告诉他们一旦援军到来的时候,让他们立刻关注敌军的人员调动。”
龙老将军吩咐道。
“大帅是打算先验证一下?”
周公公听出了龙老将军其中的意思。
“真是按照那姓李的小子的说法,此次草原部族取胜的关键就在于是否能够调动整个上谷郡甚至三郡的援军。如此等到援军到来的时候只要仔细观察一下草原部族的人员调动就可以知道他们是否真的会施行这一战术。”
龙老将军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一旦真的如李小子猜测的那样,接下来就要请周公公赶紧将此事禀告给乔公公。”
“在下义不容辞,如果真的是这样怕是接下来的仗不好打了。”
周公公一脸忧色的说道。
“不好打也得打啊,我等身后可是千万的大虞百姓,如果我们顶不住到时候怕是将会社稷倾覆啊!”
龙老将军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忧虑。
“我等已经戍守边塞十余年了,早都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不就是一死吗!我彭州军何时怕过死。”
彭州军的先锋将军起身大声说道。
“就是,自从我戍守边塞以来,早就叫家人为我做好了牌位,死可以但是绝不能让草原的蛮子们入我大虞一步。”
另外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校尉也挺身而出说道。
“就是,我等比之以往那些夜不归们已经侥幸多活了这么多年了,早就该去找那些老兄弟们了。”
“没错,我等彭州军没有孬种,死则死矣有什么可担心的。”
“就是,就算我等死也会多拉几个草原蛮子一起去黄泉路的。”
“······”
坐在下方的所有军官们全部都群情激奋,他们在这边塞已经戍守了十年了。
此时戍守边塞已经成为了他们人生中的唯一的目标了。
他们对于渔阳郡城关可谓是倾注了十年的光阴,有好些人也倾注了自己的生命。
这一座城关已经成为了他们心中的执念了。
“能与诸君携手共守边塞,乃是我龙某人此生最大的幸事,龙某在此拜谢诸君了!”
说着龙老将军,起身对着众位将官深深一揖。
众位将官也纷纷回礼拜谢。
“我等能与大帅共事也是我等毕生之幸事。”
城墙下的一间营房之中,李毅和敬子正正围着灯火在闲谈。
“师弟,此次如果正如你所预料的,这北部边塞连失三城,你我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敬子正用竹签挑了挑不停跳跃的灯火。
“师兄,你会如何去做?”
李毅不答反问道。
“如果正如你所料,我等有幸活下来,我定会收纳边塞的溃军组织起来学着夜狼营那样突袭草原各部族。”
敬子正的答案并没有出乎李毅的预料。
因为有敬子义的关系,如果真的城破之后他的确有能力收容那些溃散的军队。
但是否真的能如敬子正所计划的那般就不一定了。
毕竟自古以来战争的最后双方比拼的都不在是单纯的兵力,最终基本上比拼的都是士气。
李毅曾经就听过泰极子说过,曾经战场之上有过单人追着数千人砍的匪夷所思的场面。
当时李毅觉得这肯定是史书的春秋笔法,但是泰极子却说这种事情虽然略带夸张,但是却是可能存在的,因为被追砍的那数千人已经彻底失去了士气。
并且泰极子还告诉过李毅,战场上一旦伤亡超过三成,军队就会大面积溃败。
剩下的七成人即使有再大的优势也会一溃千里。
这其实就是军队士气的问题,如果哪一支军队能在损失超过三成的情况下依旧保持战力,这支绝对就可以被冠以最强军队的称号。
李毅还曾问过泰极子那些最强军队一般损失超过多少才会溃败。
而泰极子却告诉他,一旦伤亡超过五成还不溃败的军队将是不会溃败的军队,他们会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曾经泰极子就听说过有这样一支军队。
而就大虞皇朝目前的边塞守军以及那些各藩镇军和藩国军的情况来推断,他们不太可能成为泰极子口中的最强军,因为正在的最强军已经被他们选拔出来亲手送往了黄泉路了。
所以事后即使敬子正能够汇集一部分溃散的军队也未必能发挥出多大的作用。
毕竟全盛时期都没办法与草原部族对抗,更何况是战败后还要以少打多。
李毅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急着给敬子正泼冷水。
“师弟是觉得为兄的办法不行?”
“并非如此,我只是在想即使我们成为夜不归那样的军队,我们是否真的能够左右整个大局。”
李毅盯着跳动的灯火蓦然地说道。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即使我等力量不足道也不是我等退缩的理由。”
敬子正却是肃然说道。
“说的好,即使我等力量微不足道也不是我等退缩的理由。”
他们的营房门被一人推开。
李毅定睛一看进来的竟然安肃这个盗匪头子,后面还跟着齐宁和齐朝两人。
此时的安肃已经换上了一份大虞的军服,看起来还颇有些军士的气势。
“安兄,你一个昭武九姓之人还懂我大虞的圣人之言?”
敬子正看着安肃揶揄道。
“我虽为昭武九姓之人,但是我在大虞已经生活多年,对于大虞也是心向往之,今日我过来就是给两位赔不是的,当初我负恩昧良干了很多不义之事,事到如今我已经幡然悔悟,往后我必将洗心革面。”
安肃说着便一揖到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