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穆风山和穆风林两兄弟如变戏法式的变脸李毅觉得他们真的是深谙厚黑学的精髓了。
虽然水月先生对于越国这两位世子印象不好,但是他作为儒家的大儒对于君臣之道还是非常恪守的。
因此他在穆风山和穆风林并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的情况下也只能稍微在言语上教育一番。
“三弟,你说你刚来到安州州城便惹得水月先生不快,真是不知礼数还不快些向先生道歉!”
穆风山见到水月先生不太愿意搭理他于是他立刻就摆出大哥的架势来训斥穆风林。
见到穆风山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穆风林的心中则是一喜。
他的计划果然成功了,这一次虽然在水月先生那里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但是没有关系接下来等他登上越王的宝座后他会亲自上门道歉的。
“先生在请受小子一拜,小子不知先生乃是儒门大家之前言语实在欠妥,还望先生海涵!”
穆风林立刻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来,这一次他行的可是跪拜大礼。
可水月先生还是和之前一样侧过身去,让开了穆风林的这一拜。
“老朽说了,老朽受不得世子这一拜,并且今日之事老朽乃是见到不平事出来管一管而已,你这是拜错了山门进错了道观了吧!”
水月先生袍袖一甩然后双手背在背后,昂首不再看向穆风山和穆风林俩兄弟。
听到水月先生的话穆风林立刻站起身来转头便朝着李毅弯腰作揖。
他的样子看起来与之前那嚣张狂妄相比显得甚是可笑。
就连穆风山的带来的仆从们都不由嘴角露出鄙夷的笑容,但是穆风山则依旧是目含冷光的看着这个如小丑一般的弟弟。
李毅见穆风林向着自己作揖道歉,他也学着水月先生的模样侧过身子躲开了穆风林的这一礼。
“在下肤浅乃是贱民可受不得世子这一拜,这不是要折了小子的阳寿吗?”
李毅也是冷眼看着穆风林,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感觉出来这穆风林的表现太过于做作,像是他在故意表演一般。
一开始李毅还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但是当他看到穆风山那凛冽的眼神他便知道了今天穆风林闹出的这一场事端完全就是给他的大哥穆风山看的。
而自己和水月先生不过只是他这场戏的配角而已。
知道自己在无疑之中被利用了,李毅当然不会给穆风林什么好脸色。
“大胆!我们世子殿下给你道歉你竟然还摆起谱来了!”
一个怒喝声自穆风林的身后传来,还抱着双拳的穆风林不由一闭眼睛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下一个一柄长剑便自穆风山的腰间电射而出,下一刻刚才那个还叫嚣着的仆从便捂着自己的喉咙倒在了地上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黏稠的鲜血顺着他的指尖喷射而出,这人只是挣扎了片刻便彻底不再动弹。
“真是不知尊卑的东西,既然你的主子教不好你,那就由我来教你!”
穆风山随即一甩长剑,鲜血顺着剑尖激射到了地面上没后他便还剑入鞘,动作极为潇洒利落一看便知道他也是一位用剑的高手。
“你······你······你这是不教而诛,是为虐!”
水月先生见到穆风山就因为一句话就杀了一人,这不由让水月先生既是惊恐又是愤怒。
“哎,先生有所不知,我杀此人乃是有原因的!”
穆风山见水月先生真的恼怒起来,于是不急不缓地解释道。
“哼!我倒要听听你是如何解释道啊,如果你今日的解释不能让老朽满意,老朽不介意为世子写上一首词,好好宣扬宣扬世子的武勇!”
水月先生威胁道。
“先生你有所不知,刚才我杀的这人原本就是一名江洋大盗,在我越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曾经他一夜之间连杀三家富户,在杀人之前他还凌虐了这三家的数名女子,事后他为了隐藏自己的罪行他将这三家尽数灭门,就连襁褓中的幼儿也没留下活口。”
穆风山一边说一边摇头哀叹,像是在位这三户人家惋惜。
“你如何证明?”
原本还愤怒无比的水月先生不由一怔,随即他便皱着眉头问道。
“先生请看这里。”
穆风山说着便用长剑挑开了那人头上的幞头。
水月先生定睛一看便看到这人的左右额头处各有一个刺青,而这两个刺青一个乃是“杀”字,另外一个则是“淫”字。
看到这刺青水月先生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本他还以为这越王世子滥杀无辜,但是现在看来这越王世子斩杀这人也并非没有原因的。
要知道大虞皇朝一般的罪犯被官府抓到都会在面上留下刺青以标明其罪行。
但凡犯了盗窃罪的罪犯都会在脸色刺上“盗”字,而抢劫他人财物的则会被刺上“夺”字,而杀人者则会被刺上“杀”字,而凌虐别人妻女者则会被刺上“淫”字。
而刚才这家伙因为包裹着幞头,额头上的两个刺青却是没有显露出来。
“既然这人犯了如此十恶不赦的大罪你们越国为何没有处死他,还让他留在了三世子的身边。”
突然之间水月先生想到了这个问题。
“先生有所不知,当初这家伙被我们越国官府抓到之后,原本打算处死他的,但是由于我大虞北部边塞战事吃紧急需各地的军队支援,因此当时我父王觉得这样十恶不赦的人应该被送入战场让他在死之前可以杀些草原蛮子以偿还一些自己的罪孽,可没想到这家伙上了战场之后却依旧死性不改,他在行军的途中再次凌虐了一对母女,并且事后再次杀人灭口。”
说到这里李毅等人也都不要面露怒色,他们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如此禽兽不如之人。
“这家伙不光残杀无辜之人,上了战场之后还贪生怕死面对草原部族的进攻他数次偷偷后撤,后来为了不再上战场他甚至杀了自己的同袍,抢夺了对方斩杀的首级冒领了军功,而我的三弟却不知这人的底细,最终将他当作了有功的将士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穆风山将这人的底细全部说完之后穆风林则是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倒不是因为他不知道刚才那人的底细而害怕。
他害怕的原因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大哥竟然连这家伙在边塞战场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已经说明了他在边塞所做的所有事情他的大哥可能都非常清楚。
这让穆风林有一种如芒在背的紧迫感。
至于他大哥杀掉刚才那人,其实在那人开口的瞬间穆风林便已经料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