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张三的话,张静清这边都快气笑了,而站在他身后一直看戏的张之维是真的憋不住笑了。
“噗呲……”
这不笑还好,一笑出来,张之维就感觉大事不好了。
引火烧身了。
果不其然,一听到身后这孽徒居然还敢笑,张静清直接大发雷霆:“孽障!”
“徒儿在!”
张之维上去就是一个标准的五体投地,让张静清找不到任何动手的理由,只能冷哼一声:“你自己惹的麻烦,你自己解决!”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可以滚出去了。
张之维赶紧应声:“是!”
然后张之维转过身来面对张三,引出一只手来:“张善信,请吧。”
张三看了一眼面前皮笑肉不笑的张之维,又看了一眼已经不想再说话的张静清,心里思忖片刻。
‘这么下去可不行……至少也要留下一丝希望,毕竟如果拜入三一门失败,龙虎山就是下一个最佳选择了……’
思及此处,张三眼珠一转,脸上挂出一副可惜的表情,拱手道:“天师不愿收我,在下也不是什么死皮赖脸的货色,只是在下之前准备了一些束脩,如今拜师失败,这些束脩自然也就没用了,既然如此,那便送于天师府吧。”
听闻此言,张之维看向张静清。
张静清冷声道:“不必了,我等修道之人,不在乎黄白之物,既然不收你为徒,自然也不会要你的束脩,你带回去吧。”
张三摇摇头,坚定道:“道长已拒绝收我为徒,所以这便不是我的束脩,而是在下供给府中的奉纳,就当是在下的一片拳拳之心。”
张三这么说,那张静清也没有了拒绝的立场,毕竟无论哪家道观都不会拒绝善信的奉纳,因为这个东西是送给祖师爷的,不是给他们这些道士的。
明白张静清不会拒绝,张三从怀里摸索了一下,掏出来一个布包,他一边将布包缓缓展开,一边略带可惜地道:“原本在下准备的束脩不止于此,只不过其他的实在是在占地方了,不好随身携带,所以在下身上就只带了这点不值钱的东西,还请道长笑纳。”
张静清听着张三的话,心中感叹这青年虽然拜师之心不诚,但是向道之心或许不假,语气也缓和了一些:“无妨,我说了,我等修道之人不在乎这黄白之物,你有这份心就……”
他说到这里,突然卡住了。
不仅是张静清,就连张之维也看着张三手里的东西瞠目结舌。
无他,因为张三手中的东西实在是太耀眼了。
那不是张静清和张之维所想的银元或者纸钞,而是一根一根整齐排列的,璀璨夺目的金黄。
那是五条足足有手指粗细的小金鱼!
张三将手中的小金鱼双手呈上:“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张三的声音将张静清和张之维从出神中唤醒,张静清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咳咳,张善信,此礼太过贵重,贫道受之有愧啊。”
有门!
该说不说,虽然用钱来敲门在某种程度上是在打道门的脸,但是这次张三却是敲在点子上了。
这个年代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天师府作为名门大派,经常会救济一下山下的普通百姓,这就导致原本就没什么进项的天师府雪上加霜,整个天师府除了作为天师的张静清以外,其余的弟子穿的都是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袍子,就连张之维也不例外。
而张静清好衣服,也只是作为天师的体面而已。
可以说,现在的天师府,很穷!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要给天师府捐钱,那肯定是越多越好,虽然最终这些钱免不了被天师府上的弟子拿出去救济百姓,但是能让更多的百姓得救,那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所以面对张三掏出来的黄白之物,张静清可耻的心动了。
而张之维想的并不是这个。
他在想张三的目的。
从张三的手笔来看,这家伙并不缺钱,而且从穿着和行动来说,估计还是个养尊处优的主。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跑来修道呢?
张之维很怀疑张三的目的。
而张三则是敏锐的注意到了二者的反应,他心头一动,摇头说道:“这些东西并非是赠予道长,而是赠予天师府的,只可惜在下身上目前只有这些了,不然的话……”
“既然如此,那贫道就却之不恭了。”
张静清给张之维使了个眼色,待张之维将张三手里的金条收起来之后,才略微有些过意不去地对张三说道:“不过这份奉纳实在是过于贵重,天师府白白收下,这不好。”
“这是在下自愿,道长不必挂怀。”
“不不不,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我拿了你准备的束脩,却没有收你为徒,这无论怎么都说不过去,不过事已至此,老道也不会因为一些黄白之物就朝三暮四,善信确实不适合加入我天师府。”
这句话说到这里,张三也明白张静清的意思了。
不适合天师府,那就是适合其他的门派呗。
张三压下激动的心情,佯装困惑:“道长的意思是。”
张静清笑道:“我看善信一片赤诚向道之心,若是就这么流落实在是可惜,恰好老道明日要去参加陆家老太爷的八十大寿,届时各门各派都有门人到场,到时候老道我从中牵线搭桥,为善信寻一个好去处,不知善信意下如何?”
张三赶紧拱手,深深一拜:“多谢天师!”
而在张静清和张之维看不到的地方,张三的嘴角轻轻勾起,心中暗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