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牛猛然抽出腰刀,伴随着他的动作,几十个衙役纷纷亮出了手中的家伙。
“滚回去!”白牛瞪圆了双眼:“再敢朝前一步,老子劈了你!”
只有身在官府花名册上的告身衙役,才能随身佩戴腰刀,那些属于临时工性质的衙役,只是扛着风火棍、连枷、锁链、曲尺等衙役武器。
虽然衙役使用的武器杂乱,却不能小看了这些地方维稳力量。
要知道就算是江洋独行大盗,面对成建制的衙役,也不够看的。
十几把沉重的锁链抛过去,就算是江湖豪客也要饮恨当场。
一具锁链重达十好几斤,老道的衙役,只要随手一抛,就能缠在目标身上。
被这玩意缠上副,人就无法正常行走了,然后曲尺一勾,风火棍一砸,再凶猛的罪犯,也要当场趴下,而连枷一扣,可就没人横的起来了。
当然,若是衙役不成建制,那就只是正常人罢了,会成为大侠们的菜……
见到衙役们围了过来,领头的家丁慌乱了,他强自镇定道:
“官差老爷,总不能不让咱倒夜香吧?这臭烘烘的,若是惊扰了府中的贵人,咱们担待不起啊!”
他贴上前来,从袖口里拿出了一枚五两重的银锭:“求差爷您通融通融,让俺们倒了夜香,咱就立刻回来。
官差老爷,俺只要半柱香时间,半柱香就成!”
白牛本想收下银子,却隐晦的看了某处一眼,又一脸惶恐的将那银子推了回去。
他强忍着诱惑,只得提高了音量来压制自己:
“赶紧给我滚,要不然老子让你将那玩意全部喝下去!”
……
“小仓娃我离了登封曹县……”
就在此时,彭府内响起了一阵河南大邦子戏的唱腔,似乎某位老爷正在展现喉咙一般。
‘成了!’
家丁头子心中大喜,他嘴角一勾,挥手带着家丁退了进去。
看着沉重的木门再次关上,白牛吩咐手下看牢了,自己就像是口渴要喝水一般,走向了一边的茶铺。
他四下看了看,见到没有人注意这边,白牛低声道:“团正,您看我这表演可成不?”
张士平坐在茶铺内,就像是一个寻常脚夫一样,闻言,他抬起了头来。
稚嫩的脸上,不知何时起已经留上了弯弯的胡须,平添了几分少年老成。
“还行!”
张士平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白牛,我只提醒你一句,你若想继续爬,我大明官吏的守则,你可要记牢了!”
“是是是!”年关将近,正是最冷的时候,白牛额头上却已经密布了汉水。
张士平伸手抓起桌子上的空碗,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白牛镇就在官府东方十里处,你要是犯了错,连跑都没得跑!”
“陛下给官吏的待遇可不低,他老人家最恨官员伸了不该伸的手,你要是踏错了一步,可要掂量掂量是不是划得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