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进新踏进了那间小屋,里面的和尚笑意盈盈。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
徐进新没理热络的和尚,而是打量着店铺旁边的这间小屋,这是他一年前游历时住过的小屋。
而对面那个和尚,是当时认识的一个朋友。
和尚来自白龙寺,不过据说不守寺规被赶了出来。
但聪明如徐进新,知道这个和尚是胡说八道的,毕竟像他这种天赋的人,白龙寺不要,让其在山下自生自灭着实是脑子不好的举动。
可被赶下山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徐进新想说,天知道。
走投无路的和尚在彭州开了旁边这个小店铺,给人画符驱邪,还给店铺取了个听起来着实不要脸的名字,叫“通天大道”。
不说画符驱邪效果如何,但一来二去,还真就有了些名气。
至此,和尚乐得合不拢嘴,自称这是聪明。
和尚名叫空欲,年纪二十来岁。
但从在这店铺赚得盆满钵满来看,空欲这个名字倒是显得极为可笑。
也许,当初给他取名的老和尚没有睁眼看看,他是否真的万事皆空,无欲无求。
“没想到,还真是贤弟,他们都说兄长命算得不错,看来也是有些准的。”空欲说道。
“我想在兄长这里多住几天,顺便打探些消息,此间之事,怕是还要麻烦兄长。”
“倒像是我欠你的,罢了罢了!说说看,也许,我还真能帮到你也不一定。”
“兄长可知,芷荷她在帝都?”
空欲摇了摇头。“不知。”
“据说她在帝都还有官职,专做刺杀活动的,兄长可见到过她?”
空欲摇了摇头。“没见到。你知我此处很忙,平时很难顾及外面发生之事。不过你也别灰心,我城里朋友不少,到时我让他们帮你打听。”
“那这几天,便麻烦兄长了。”
和尚一本正经的脸上突然就笑了起来,和平日和尚的庄严沉稳的气度大相近庭,反倒是有些没形象地挠了挠头。说道。“自然,兄长自会竭尽全力。”
“谢了。”
徐进新说着,站起身来,往另一边走去,有个伙计在那边招呼,应是引着他去新的住所。
徐进新走了几步,停了下来,站在不远处问道。“那些事,可是兄长传出去的?”
空欲知道,所谓的那些事,无非是自己传出去,然后被酒馆说书先生说得天花乱坠的故事。
如此想来,自己一个和尚,传出情情爱爱的故事,着实有些不伦不类。
“是有一点,不过被别人改了许多,着实惭愧。”
徐进新点了点头,说道。“多有夸张之言,且并不符合实际,更不好听,所以,还望兄长下次别再传出去了。”
他说完,在伙计的带领下,消失在了前方。话语却是有些重的。
清晨,徐进新站在半个月前章楚新忽悠孩童们的石梯上,扭头看向了来时的路。
身后一个少女跟着。
见他看过来,少女扭头看向了别处,好像只是路过,然而这种路过是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到现在的。
天知道,同路之人竟犹如跟踪尾随一样有趣。
“我就是随便来看这风景的,没人说我不可以来这北玄山吧!”她说。
是的,说话的,是从琅琊阁而来差点迷路的南宫振宜,那个差点宰了城主的南宫振宜。
南宫振宜一笑。“听那和尚说你来自北方,可是真的?”
徐进新点点头。
“你若要回北方,到时捎上我,我也想去北边看看。”
徐进新没有回答他,而是扭头往前走去。
南宫振宜厚着脸皮就跟了上去。
她自己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只是跟着他走,他走到哪里,她就在身后几步开外。他回过头她就扭头看向别处。
如此,她都觉得,自己就好像那狗皮膏药,非常黏人。
“姑娘来了这里,不怕青王府突然出现刺客?”徐进新难得开口。
但开口的话却直截了当,像是说你是不是不喜欢那人了一样。
“他府里有别的高手坐镇,多我一个不多。”
自然,少她一个也不少。
南宫振宜耸了耸肩。“说起来,我算是多余的,何况我只是在还他人情,并非要保护他一辈子。”
徐进新点点头,又问。“姑娘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南宫振宜一笑,看着他,说道。“北玄山,几十年前的大宗派,非常有名,虽然有些惋惜。”
徐进新点点头,又转身继续往上走。“据说这里发生过踩踏事件,关闭了。你既是彭州人,想来是知道的吧?”
南宫振宜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这件事算是知道的。不过,我不是彭州人。我前段时间上来过,不过在半路就被拦了下来,他们的理由是,我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所以呢!”
“所以,见你来了此地,便跟上了。实话说,我也想看看天岖长什么样子。不过不好进,强闯是不行的。”
“姑娘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徐进新说着,突然走向了另一边,来到了之前李翊和赵飞亦上山的一片断崖。
两人到了山上,转身往下看时,南宫振宜感慨,“如此简单便上来了,看来下方管得并不严格。”
“只是个由头,不让人多罢了。”
徐进新说着,往前走去。
南宫振宜小跑跟上。
很难想象,被誉为难遇的琅琊阁三位天才之一的南宫振宜,却是有几分说不出的卑微。
徐进新和南宫振宜站在了那面仿如镜子的墙前。
南宫振宜说。“听人说里面藏着一股力量,也不知是真是假,毕竟那也只是民间传闻。”
徐进新没有回答她,而是站在那面墙前看着自己,一时觉得自己印在里面的脸越来越模糊了。
他们回来时,南宫振宜又问。“你不会就过来照一下镜子的吧?若是如此,何不晚上再来,据说晚上更明亮,像灯光一样。说不准。”
徐进新好奇,问道。“说不准什么?”
南宫振宜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胳膊。“说不准,可以在灯下跳舞。”
徐进新一笑,说道。“就是去看看的而已,你还觉得自己来游玩的了?”
“谁还不向往天岖,就算只是过来看看。”
是啊!谁还不向往那天岖!
天岖里出来的,哪个不是赫赫有名,四绝里,不说那刘彦长杨维宁,周亦琳,单单是一个孙青,就让人心驰神往。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但便是如此,徐进新走到哪,她还是跟到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