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
秦首辅明显已经是皇后母子的人了,皇帝却依然重用,除了制衡朝堂之术,恐怕也是因为秦首辅本事不小。
一个寒门学子,苦读多年探花及第,人到中年就已经位至首辅权倾朝野,手段和能力绝对不会差。
也足够狠,才会毫不在意的牺牲女儿给这么一个变态。
“所以,你想拉拢他么?”
“不想。”
褚欢有些不信。
既然秦首辅厉害,他又想要争皇位,能拉拢肯定百利无害。
景烜冷笑:“你知道我当年从北境回来,在京城飞扬跋扈的那几年,最烦的人是谁么?”
褚欢:“……”
知道自己当年飞扬跋扈并且宣之于口,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你烦秦首辅?”
“嗯,他那个时候刚上任内阁首辅,风头正盛,还没有和皇后母子一党,父皇并不知道我在师父那里都学了什么,以为我只是学了一身武功,便让他做我的老师。”
“然后?”
“我没同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他贬得猪狗不如,唾骂他不配做我的老师,他直接当朝吐血昏厥,自那以后,便结仇了。”
褚欢瞪大眼睛,都想象不出来景烜当朝把秦首辅贬低气得吐血的样子。
果然是飞扬跋扈。
那样的鲜活,和现在的他,当真是毫不相干一样。
褚欢炯炯有神:“你怎么贬他的?”
“……忘了。”
褚欢:“……”
她被扫兴得垮了脸:“不想说就不说!”
景烜见她不高兴,忙道:“不过就是他贬妻为妾虚伪卑劣的那些破事儿,我以前混不吝的骂人狠,嘴巴挺毒的,就不说来污你耳朵了,免得孩子听了不好。”
褚欢也不太想听脏话,撇嘴道:“行吧,可是你竟然知道他贬妻为妾的事情?之前也听秦姑娘说了,可我以为是秘密呢。”
景烜道:“以前是秘密的,知道的人不多,可是皇祖母知道,我自然就知道了,那次我当朝捅出这些事后,他名声极其不堪,险些被革职。”
贬妻为妾,是丑事,说到哪都被戳脊梁骨。
何况是考中之后,为了娶高门之女平步青云而贬妻为妾,这个人竟然还成了当朝首辅,唾弃和谩骂自然不会少。
处理不好,天下学子和子民质疑的,便是朝廷。
“那为何又被革职?还让他稳坐那么多年。”
“他想办法让祖籍那边的人给他正名,否定他曾经娶妻,还让他的原配自己否认与他曾经的婚事,承认只是他的妾室,父皇看中他的才能,便默许了,还勒令我莫要戳穿此事。”
够无耻的。
景烜:“自那以后,他便恨上了我,那几年,我做什么他都追着挑刺使绊子,父皇让我办的差事,他挑的比针眼都细,连当街骑个马,他都能弹劾我罔顾百姓毫无仁德之心。”
褚欢张了张嘴:“他倒是毫不避忌,可是陛下就任由他这样公报私仇针对你?”
景烜冷笑:“你以为父皇有多疼我?”
额……
景烜轻嘲:“那个时候我很有声望,满朝七八成的文武官员都支持我,这对于父皇而言不是好事,有这么个新鲜玩意儿反对我,又是他的心腹,父皇乐意得很。”
好吧,之前景烜就跟她说过,皇帝想要的只是一个羸弱不堪,需要仰仗他鼻息而活的儿子,而不是一个威望几乎盖过他的继承人。
所以,皇帝对景烜应该是既骄傲,又忌惮的。
褚欢不得不感叹帝王之心。
随后,她有些担心起来:“那若是这样,如今秦姑娘被我们救了,却这个样子被送回去,他会不会借题发挥,诬陷我们害他女儿?然后给你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