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一夜没睡,倒不是说这个新娘冢给我留下了多少深刻的印象,只是想不通此次药王山之行到底所为何来。
独自漫步在院中,看着深黑得天空,一轮弯月散发出淡淡的银光,并没有云雾的遮挡,这在往常,是很难见的。
远处,山上的民房错落分布,所有的灯光已经熄灭。屋顶的瓦片反射着道道银色的月光,天空在这样的光芒中变得幽蓝。
“就知道你还没睡。”怀如锦从屋里走了出来,我们一行人在一户村民家里借宿,都在一个院里。她的房间里灯光原先是灭的,但是此时突然出来,显然是有备而来,似是特意等着我。
“这么巧,你也还没睡啊。”
“知道你想不通,所以来陪你聊聊。”
“哦?”我打量了她一眼,问道:“怀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以此来考验你们的能力?”
“那不会。”
“还记得上次发你的邮件吗?”
“这个自然,我本以为你们会直奔那个墓去的,没想到转了一圈来到了药王山。”
“以你的经验,我们进那个墓有多大的把握全身而退?”
“有蛊爷在,即便是下面有一个鬼国,也给它端了。”我说道,“不过,我估摸着怀小姐这话里似乎有话啊?”
怀如锦看我时的眼神,较之于她对其他人,显得温和得多,因此即便我说话的语气有些直接,她也没有在意,说道:“这次回去我咨询了家族里的前辈,听我伯父说起,在云河峡谷中世代居住那支的彝民,是从药王山迁徙出去的,所以说这里其实是他们的祖地。”
“是吗?”我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么说来,怀小姐回到这里是打算继续吃云河谷那条线了?”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方便。”怀如锦笑道,“所以,我爸爸把这里设定为我们此行的第一站,即便在这里找不到多少有用的线索,但至少可以摸索到一些隐藏的秘密。”
“话虽如此,不过我倒是觉得咱们这么做有些浪费时间,这个村子已经定居几百年了,这儿的村民显然也不是彝民,即便你们有心查,也不会太多多少有价值的线索的。”
“是啊。”怀如锦叹了口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也难怪,早就看出来你对那个新娘冢爱答不理的,其实你本身也没抱多少希望。”
“这完全是我爸爸的意思。”
“看来你对怀先生算是言听计从啊。”
“爸爸是一家之主,他的话我没有理由拒绝。”
“那怀小姐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邮件里的那个墓也在盘龙,据拍到照片的那个人交代,那个墓也是在一个彝寨里发现的,当年他们下斗,九死一生才逃了出来,从那以后,有好几拨人试图找到那个墓,但最终都没有音讯。”
“那这个人现在在哪儿?你们直接找他来不就行了?”
“他已经死了。”
“死了?”我顿了顿,“真可惜,光凭一张照片怎么找?他就没提供其他的线索?”
“即便是这张照片我们也是费了好一番周折才搞到的,一开始给你发的邮件,是伯父花高价从一个美国古董商那里买来的扫描件,没想到竟然是假的。”
“那后来的那一张你们又是怎么弄来的?”
“照片一直被那位古董商珍藏,很少有人能够亲眼看到它,邮件里的那张照片是他的一位朋友乘他不注意的时候拍到的,虽然很模糊,但是极其珍贵,这是目前我们了解那座古墓的唯一线索。”
“那位美国古董商要是得知了他的朋友在挖他的墙角,一定气到吐血。”我开玩笑道。
第二天,晨曦微亮,我们便离开了药王山。
据怀如锦消息,他们的人在里盘龙县城五十里外的一个地方找到了线索。俞胖子被我从被子里拖出来,结果到了车上倒头就睡。
“我说胖子,你怎么这么能睡,还好蛊爷不在这个车上,不然指定骂死你。”
“你说那怪老头啊?”俞胖子眯着眼睛,笑道:“要不是胖爷我尊老爱幼,早揍死他了。”
车子到了半山腰,前面的车便停了下来,跑回来跟怀如锦报告,边上的山坡前些日子发生过滑坡,掉下来的碎石把路给截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