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垂着头沉默许久,而后道:“是,我们从小定了娃娃亲,十岁那年,老家闹饥荒,她父母饿死后,她就进了我家门。当年为了让她活命,老奴才进宫做太监的,那时发了月钱,老奴就攒起来,攒个一年半载就托人给她送回去。后来她想见我,便瞒着我进宫做了宫女,我想办法把她调到承天宫,不想……”
皇上脸色青沉,不想竟他身边的太监和宫女竟还有这么一段!
“那晚,老奴不当值,闻信儿赶过去的时候,只能在屋外听着她一声一声的求救,可老奴没办法,想闯都闯不进去。那事后,老奴将她安置在此,她走不出来,慢慢就疯了。皇上,看在老奴尽心伺候您多年的份儿上,饶了她吧!”武侯磕头求道。
“事已至此……武侯还要隐瞒吗?”沈云舟已经被简单包扎过了,此刻仍坚守在这儿,“李侍郎的夫人为谁所杀?”
“皇上……”
“还不说实话!”皇上怒道。
武侯长叹一声:“她疯了以后见人就杀,将身边伺候的婢女小厮都杀死了。老奴绑过她,可她疯劲儿没处发泄,就咬舌头,自己杀自己。老奴没办法,只得放她在这后山,放一些牲畜给她杀。那天李夫人误进这后山,这才被她杀了。当时薛青山赶到,但也已经晚了。”
“那山下那个村的村民呢?”
“这……”
“她进村杀人,武侯你不但没有将她交出去,还将见过她的村民都杀了,再嫁祸给其他村民,更以权施压,让京兆府的人将其他村民都抓起来,定了死罪,可是?”
“皇上,不是这样。”武侯忙道。
皇上看着眼前曾最信任的人,此刻已无半点信任,自然也不会保他。
“事已至此,你还不肯说实话?”
“老奴对皇上忠心耿耿啊!”
“呵,你对朕怕是没有过忠心吧!”
武侯苦笑着摇头,几十年的忠心终究抵不过一次的背叛,他是奸佞,他参与党派之争,他以权压人,可他对皇上是忠心的。
“老奴认罪!”
三皇子心想这怎么也算自己歪打正着吧,当下赶紧跑到皇上跟前,道:“父皇,不枉儿子精心设这一局,这疯女人就是杀人真凶!”
皇上转头看向三皇子,“你说这是你设的局?”
三皇子挺起胸脯,道:“正是!”
皇上笑了,笑得两眼更加阴沉,“行,干得好!”
“儿臣这就重审此案!”
“不必,此案转交刑部吧,让沈侍郎重审。”
“啊,儿臣这……”
“至于你,回去让你母后多给你炖些猪脑吧!”
说完,皇上一甩袖子,铁青着脸离开了。
待皇上走远,严暮终于憋不出笑了出来,“三哥,辛苦你了!”
三皇子脑子还没转过来,“为父皇出力,不辛苦。”
“不辛苦?”
“不辛苦!”
“那心疼不?”
“我心疼什么?”
严暮啧啧一声,“那皇后娘娘此刻应该很疼,你回去替我向她问声好。”
三皇子瞪了严暮一眼,“莫名其妙。”
沈云舟吩咐侍卫将武侯和疯女人都押入刑部大牢,说完这句,他才肯晕了过去。
武侯长叹一口气,慢慢站起身来,“三皇子,你可知我栽到谁手里了?”
三皇子看了一眼严暮,先动了动脑子,才道:“武侯,这表明是老七坑你啊!”
武侯摇头,“他倒也不足惧。”
“哦?”
“我是栽到你手里了,也是怪自己,扶不起的阿斗硬要扶,最后把自己给砸地上了。”
“……”
武侯说完,冷笑一声,再看严暮:“七皇子,至于你,你以为自己真的看清了吗?”
“愿闻其详。”严暮道。
“呵,等你下了黄泉,本侯再与你说吧。”
严暮歪头笑了笑,“好啊,那武侯先下去等着吧。”
该押送大牢的都押走了,柳云湘和苏如梦上前扶起惠嫔,魏长意和严暮在后面护送她们。
严暮故意拉着柳云湘慢了几步,而后偷偷将人带到树后,压着她亲。
柳云湘推搡他,不小心碰到他胳膊。